第十六章 中世纪欧洲和日本 (1000~1500年)

伊斯兰教的自我转型和扩张是1000~1500年间世界历史中最急剧而显著的变化。第二个变化,对未来更重要的变化是文明世界的两端西北欧和日本兴起了两个新文明。

二者都与相临的更古老而且更复杂的文明有着比较紧密的联系:日本与中国、西欧与拜占庭。日本和欧洲都表现了鲜明的尚武精神,且这种尚武精神以其他文明民族所未知的方式深入社会各个阶层。这赋予他们面对更优雅的邻居时一定程度的强大力量,使欧洲人和日本人向这些邻居借鉴他们认为好的东西时,不需要放弃自己的优越感和文化特性。异常的灵活性和增长能力见成效了,大约到1500年,中世纪欧洲和日本的文化和文明风格的许多方面都达到了堪与世界上任何其他文明相媲美的水平。

中世纪欧洲

到1000年,西北欧的居民拥有人数比较多的骑士阶层,他们的武器装备和训练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军事力量都具有单骑决斗的优势。以重犁为基础的庄园农业为整个社会提供了充足的经济支撑。另一个优势是通过砍伐随处可见的林地,农业随时可以扩大。最后,精力充沛和精明能干的城市居民、继承了古代精妙神学教义的教会,随时准备组织和推动经济和文化生活的进步。

拉丁基督教世界各条边界的地理扩张最戏剧性地证明了西欧情况的改善。斯堪的纳维亚人和西部凯尔特人被有效地融入欧洲社会是一个历经几个世纪的过程,但是挪威和冰岛(1000年)皈依基督教以及盎格鲁-撒克逊骑士入侵威尔士和爱尔兰(1171年)使最终结果非常明确。在东部,日耳曼骑士征服了易北河以东的广大领土,并在那里进行殖民活动;其他人则利用船只航行于波罗的海沿岸,征服了普鲁士、立窝尼亚(现代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但是渗透并征服俄罗斯内陆(1241~1244年)的企图失败了。波兰和匈牙利只有通过模仿日耳曼骑士的武器装备、输入日耳曼(和犹太)市民以提供基本的手工业者和商业服务,才能抵御日耳曼的压力。当然,在此过程中,这些拉丁基督教世界的前哨比以前更牢固地融入了西欧社会。

拉丁基督教世界最重要的前哨是南部和东部,因为那里的穆斯林和拜占庭为欧洲文明贡献了比蛮族人的胆量和落后更多的东西。诺曼人对南部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征服(1059~1091年)把以前的拜占庭领土置于教皇和“法兰克人”的统治之下[1]。基督教徒在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长期推进也逐渐逼退了穆斯林的边界,直到1492年摩尔人在直布罗陀海峡欧洲一边的最后一个据点格拉纳达被收复。这些征服比壮观的十字军开赴圣地、爱琴海、北非和埃及要持久得多,尽管十字军导致欧洲第一批海外帝国的建立。但是,这些帝国在许多世纪里经历了盛衰变化,直到其中最后一个威尼斯共和国于1797年随着威尼斯被拿破仑·波拿巴的征服而灭亡为止。

海外地理扩张伴随着内部大量巩固工作同时进行。巩固活动在各个方面持续下去,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仍然不足以长期固定欧洲的制度和文化模式。欧洲(较近的西欧)文明异常的变动性的确是它最突出的特点。动荡的欧洲一旦产生有潜力的“经典”生活方式,正如中世纪第一次发生的那样,那么特定的社会秩序和文化的重大苦难就立即被放弃了。经历一段困难时期后,另一个有潜力的“经典”模式就出现了,但也仅仅经历了同样的命运。世界上没有其他文明以这种方式经历如此迅速而反复的变化,虽然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日本文化历史的突然转向和变化比欧洲经历的任何事情都更急剧和突然。差异在于日本历史的重大变化是为了应对其他国家创立的局面,而欧洲人主要是为了应付他们自己制造的尴尬和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