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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我说。

“我想这男的在大厅里同她说过话,还一起吃饭了。是个人高马大的英俊家伙,身材好得像敏捷的轻重量级拳击手。他俩一块儿上的出租车。”

“你确定?”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钱。

“行,什么价你才肯说?”我不耐烦地问。

他僵住了,放下照片,拿出口袋里的那两张钞票扔在床上。

“谢谢你的酒,”他说,“你去死吧。”他向门口走去。

“噢坐下吧,别一碰就跳!”我大吼。

他坐下,怔怔地看着我。

“别他妈一股子南方人脾气,”我说,“我跟酒店服务生打了多年交道了。要是碰上个不耍花招的,当然好。但你不能指望我非要指望碰上个不耍花招的。”

他慢慢咧开嘴笑了,轻快地点点头。他重新拿起照片,从照片上方朝我看过来。

“这男的照片拍得好,”他说,“比那位夫人清楚多了。但还有另一件事也让我记住了他。我有印象那位夫人不太乐意他在大厅里明目张胆走近她身边。”

我想了想,最后觉得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也许迟到了,或者早前哪次约会他没来。我说道:

“总有理由的。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戴了什么首饰?戒指、耳坠,随便什么显眼或者贵重的东西?”

他没注意到,他说。

“她头发是长是短,是直发是波浪还是拳曲,天生的金发还是漂白的?”

他大笑。“嗬,这最后一点你看不出来,马洛先生。就算是天生金发她们也想让颜色更浅些。至于其他的,我记得头发相当长,是时兴的款式,发梢微微往里弯,笔直笔直的。但我有可能记错,”他又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她把头发向后扎起来了。啥也看不清。”

“这就对了,”我说,“我问你那些只是要确定你没有观察过度。看到太多细节的人就跟什么也没看到的人一样,都是不可靠的目击者。差不多总有一半是编造的。目前看来,你没有纰漏。非常感谢。”

我把那两块钱还给他,还加了五美元当添头。他谢过我,喝完酒,轻声走了。我喝完我那杯,又洗了把身子,决定与其睡在这狗窝里还不如开车回家。我穿好衬衣和外套,拎包下楼。

那贼眉鼠眼的红脑门领班是大厅里唯一的服务员。我把包拿到前台,他却没有起身接过去。那圆脑袋秃头侍者拿了我的两美元,连瞧都不瞧我一眼。

“花两块钱在这阴沟洞里住一晚,”我说,“真还不如免费睡垃圾桶呢,又好又通风。”

那侍者打了个哈欠,半天才有反应,灵机一动道:“早上三点这儿就很凉快啦。从那时起到八点,甚至九点,是相当舒服的。”

我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踉踉跄跄向车子走去。大半夜的,竟连车座都是热的。

我回到家是两点四十五,好莱坞简直是冰箱。连帕萨迪纳都感受到了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