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自暴家门（第3/4页）

我说那不叫法治，是一胡一 来。

“一胡一 来真管用啊，那阵儿治安多好，中国人就怕狠的，一邓一 小一平就够狠！”缸子一脸崇拜。

肖遥被缸子的话调动了灵感，从铺上直起身一子冲南边吆喝：“都你一妈一放倒啦？监规全背熟了吗？是不是等我来狠的？！”

那边躺着倚着聊天休息的一下子起来大半，打坐似的盘腿坐好，眼睛一律望向墙上的一张整开布告：《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管理规范》，有的还一边看一边嘴里小声嘟囔着。

姜小娄也来了精神，一摆手：“强一奸一，过来。”

“强一奸一”立刻紧喝了两口凉水，趿拉着鞋颠过来，训练有素地蹲在我们前面的地板上，脸色有些对前途感到迷惘似的苦恼。

“第8条。”姜小娄说。

“第8条，第……不准，不准传播犯罪手段，怂恿他人犯……”

“一操一你一妈一的！那是第8条吗？”缸子把手边的纸烟缸狠狠拽到强一奸一脸上，强一奸一的脸立刻被飞腾的烟灰弥漫了，他一边不能控制地咳嗽，一边赶紧把烟灰缸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缸子身边，然后被姜小娄一脚踹回地板上，后脑勺嘣地在墙上敲了一声。

“哎呦~~”强一奸一坐在地上，呻一吟着。

“起来！”肖遥断喝一声。

阿英兴奋地蹦起来：“要不要我帮你起来？”

强一奸一受了电击般赶紧蹲好，拿眼睛瞟着阿英，颤声连说：“不用了，英哥。”

“第8条。”

姜小娄把姿势调整得更舒服些，眼睛望着强一奸一，有些一陰一森森地说得慢条斯理。

强一奸一吸口气背道：“不准恃强凌弱、打骂、污辱、勒索其他在押人员。”然后长出一口气，我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望着墙上的《规范》，一字不差，心里居然替他松了一口气。

姜小娄骂道：“傻一逼一操一行，谁教你的‘是强凌弱’，那念什么？”

强一奸一便头看着《规范》，皱着眉头子嘟囔：“是‘恃’呀？”

姜小娄突然揪住正想往回缩的强一奸一的耳朵：“那念‘持’，‘持强凌热’！”

强一奸一呲牙咧嘴地叫：“哎，哎，姜哥，‘持强凌热’，我记住啦。”

姜小娄总结一性一地又狠转了一下手指，伴随着强一奸一一声惨叫，阿英顺脚把他又踹到地上。

肖遥说：“行啦，再背去！”

强一奸一获得大赦似的连连答应，然后屁颠屁颠跑厕所拿来抹布，认真地擦一拭着地上的烟灰。完一事后，自觉地盘回铺上，两眼死瞪着《监规》。

突然，屋角传来孔府家酒的广告播放声。

我早已看到但没多在意的电视机自动打开了，那是一台21英寸的彩电，用铁架子固定在靠门的墙角上方。下面有一个用铁篦子网住的黑匣子，阿英告诉我说那是个扩音器，姜小娄说是监控器。

“快七点了。”缸子说。每天晚上七点到十点，是娱乐时间，就是集体收看C县有线台的节目。除了看守所的控制室，任何人不准私自开关电视或调换频道，对违反各项监规的号房，停看电视就是惩罚手段之一。

缸子说：“现在讲究多了，九几年我头回进来时，狗屁都没有，整天就是干活，现在还有厕所电视了，还让抽烟了，你们多幸福。”

“听说人家美国监狱跟公寓似的，有机会真得去一回。”阿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