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我的初夜

第六节我的初

电视节目超级没劲,在第N遍重播穷聊阿姨的《还珠格格》,强等一小撮人看得还真投入,眼珠都快飞屏幕上去,不时跟着一惊一乍的小燕子傻笑。自己的处境好象已经被忘到爪洼国去了。

这边的几个人开始打牌,扎金花,我不会,就在旁边看热闹。他们赌烟的,每个人脚底下放了一盒“恒大”。

到电视突然关掉时,肖遥输了两盒。

“就分我一个人啦你们仨。”肖遥看着另三张笑脸儿说。

姜小娄看一眼肖遥说:“麦哥睡前边来吧。”

肖遥望着我放在厕所边上的铺盖卷,说:“马甲,把那个被子挪阿英边上,你们顺着往外挤!”

原来,睡在什么位置上,在这里是非常讲究的,它象征着一个人在监舍里的政治地位和生活待遇。有句“俗语”:“睡觉靠边,大小是官。”

我当时自我庆幸的心理很重,其实是侥幸,如果没有施展,我不会第一天进来就享受这样的优待,当然,没有施展,我也不会进这种地方来。

“睡吧。”肖遥吩咐。

南边马上铺床 ,强第一个钻进被窝,脸朝厕所,刀似的立着身子。其他人陆续躺下,都强一样侧立着,即使这样,还是显得很拥挤。

我们这边就宽松多了,估计一会躺下,大概跟在大街上睡差不多。

姜小娄问肖遥:“晚上值班怎么安排?”

肖遥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麦麦头一天,就先歇着吧,其他人不变。”

我说值什么班呀?

缸子说:“看守所的规矩,晚上睡觉得安排值班的,盯着点别有那想不开自杀的、逃跑的。”

我说那我还是值吧,反正也未必睡得着。

肖遥说:“把你排哪班呢?”他是号长,反要征求我自己的意见?莫名其妙。

阿英说:“先顶我,跟缸子一班吧,我往后错。”

后来明白这值班排序也是很有等级观念的,人少的时候,人头——老大和睡铺头的几个人不得不值班了(此书为盗版——作者注),都要争取一个对睡眠质量影响最小的时间段。这也算是一种“福利”。

其实十二点以前,很少有人睡的着,于是前排的几个又开始玩牌。很放肆地吵闹。

阿英突然神秘地一摆手,示意大家收声。一阵均匀的呼噜声传来,姜小娄说:“还是三胖子。”

阿英蹑足起来,忍着坏笑,从窑里掏出一袋方便面,取去料包,一边撕开一边向门口那边走着猫步,最后停在一个脑袋前。

这边几个人都充满期待地望着阿英,表情相当兴奋。

阿英小心翼翼地把三胖子的脸扳得向上一些,然后施肥一样把方便面的粉料注进三胖子嘴里,接着是铿锵做响的鼻孔。然后阿英飕飕掂着脚跑回来,嘴里呱呱怪笑着。

三胖子鼻孔里怪异地发了一声响,有些酷似下水道喷发的瞬间,我们忍不住了,暴笑起来。大家都动起来,睡着的醒的惊猛,假寐的一脸茫然,等大家看到三胖子穿着短裤狂叫着跑进厕所时,才觉悟地齐笑起来。

过道里很快传来吆喝声:“几号?睡觉!”

“大史。”缸子说完,先利落地拉床 被子,合衣钻进去了。

我也赶紧学着他的样子好歹一铺被,迅速卧到。不少人还在偷笑。肖遥和姜小娄下了地,来回溜达着。

大史一路走来:“几号闹妖?!”

姜小娄低头对窗户外头招呼:“史管值班?”

“废话,是不是你们?”

肖遥和姜小娄同声回答:“不是,不是。”

我眯眼看三胖子在厕所又是又是抠地修理完鼻子,一脸无奈地钻回被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