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像他那样清凉洁净的男子,少之又少

在遇见他之前,我无以自处,仿佛在这世间没有找到所得

平静的日子没多久,我被浑身是血的宋柏吓得不轻,宋柏拉着我上车去医院,惊吓过度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惊魂未定喘着粗气。

“是不是多多出了什么事啊,你快说!”我急死了,这么多血,一定是受了重伤。

“不都是为了你!她抓刘颂,被刘颂发现了,捅了她三刀。”宋柏总算说清楚。

我懵了,联想自己那次在医院对多多的态度,她一定是为了帮我才去找刘颂的,她怎么这么笨,她一个人怎么能抓得住刘颂啊。

到了医院,多多正在急救中,卓尧也赶到了医院,我见他来,拉着他的手急得要哭:“卓尧,怎么才好,多多是为了我才去抓刘颂的,她伤成这样,怎么办,我好害怕……”

“不会有事的,医生在抢救,别怕,我陪你一起等她。”卓尧拥住我,坐下来。

手术灯暗了,医生走出来,给我们吃了一个定心丸。

“病人出血严重,好在送医院及时,也没有伤及脏器,不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说。

宋柏那高兴的劲呀,我想他是我见到过最爱多多的男人,虽然多多带过很多男人来我面前,也从未见过比宋柏待他更好了。

在医院,也碰见了一个老熟人,袁正铭,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他说他的妻子在妇产科,刚分娩不久,生了一个女儿,我本想告诉他多多受伤在医院,想想,还是没说,我明白,多多也就爱过袁正铭这一个男人,却不属于她。

我去医院照顾多多时,总会碰到宋柏过来看多多,他的话并不多,不像花言巧语的男人,默默地煲汤送来,开车去很远买多多爱吃的糕点,怕护士给多多打针打痛了,一遍遍求护士扎针的时候扎轻一点,护士拿着针对着宋柏哭笑不得说:“没见过像你这样疼女朋友的,我一扎针你就咬牙切齿,扎的不是你。”

我对多多说:“瞧瞧你的小男友多宠爱你,真好,赶紧把他娶回家,给他一个名分吧。”

多多温柔地望着宋柏说:“等我伤好了,我就娶他。”

宋柏开心的第二天买了几大袋喜糖和巧克力在医院见人就发,真是个用情很深也很单纯的男人。

“多多,见你把自己托付给这个牢靠的男人,真替你幸福。只是——你不恨我吗,恨我那天对你说出那番话,你的伤,也是为了我才受的。”我握着多多的手,满心的歉意。

多多摇头说:“我们是好姐妹,倒也感谢这次大难不死,像一块试金石,帮我试出了这样好的一个男人,可是曼君,你没有了黎回,你想过将来吗。”

“将来就是好好找黎回,好好生活,我答应过黎回,我会做个坚强的妈妈,此生我都会一直找他,直到母子团聚。”我笑着说,我的眼前似乎有了我找到黎回幸福的一幕。

“曼君,你坚强的让人心疼,让人难过。”多多说。

你若不坚强,谁替你勇敢。

刘颂被抓后,追回了一部分资金,但大部分都被他挥霍一空,查无去向,追回来的那些资金对佟氏的经济运行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卓尧依旧借助宏叶的投资援助,开发新项目,过去中标的几块开发区土地,趁着房产大热,叶洁白一下子拿了几个亿给卓尧去开发楼盘。

他在动工仪式剪彩完毕后打电话约我,告诉我酒店地址和房间号,我们都一个星期没见面了,我像小女生一样打扮自己,对着镜子看哪里不够好,章侬在我背后酸溜溜地说:“去和卓尧约会吗?和有妇之夫约会,你是在玩火自焚,看你兴奋的,像个小荡妇。”

“他还没有结婚。”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红了脸,曼君,你看看你,变得多么不要脸。

“叶洁白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她可是拿了几个亿投入佟氏,换做我是她,早就买个凶手把你做掉,反正有的是钱。”章侬说。

我拎着包出门,对她说:“我可不害怕。”

“一晌贪欢,后果不堪……”章侬念叨着。

我和他一前一后进入酒店,他提前预约好的房间,我戴着墨镜,竖起大衣领,走进了酒店,径直去了房间。

他打开门,手里握着一瓶香槟。

他帮我拿过包放好,牵着我的手让我坐下,问我:“书看得怎么样了,考试能有把握吗,要不要我安排一下。”

“离考试还有好几个月呢,不着急,我要靠自己努力。”我见他开香槟,问:“有什么事需要庆祝的吗?”

他倒了两杯香槟过来,递与我一杯,搂着我微笑说:“今天新楼盘动工,意味着不久后,可以赚回之前所有的损失,当佟氏不再需要借助宏叶的资金和财势,我和叶洁白的婚姻自会瓦解。”

“什么——”我惊得站起来,杯中的香槟洒出。

“难道这都不值得庆祝吗,这对于我们是最好的消息。”他举起酒杯,优雅地说:“cheers。”

我放下酒杯,不再说话,也许我该盼着这一天,卓尧的公司起死回生,重振家族企业,他和叶洁白的婚约也因利益关系的终止而毁灭,可若我真这么做,这一切看起来多像我和卓尧合谋设的局,我和他这样偷偷约会我已经不安,我努力让自己厚着脸皮打着爱情的幌子一次次忍不住见他。当他认真地告诉我,他快要利用完叶洁白了,很快就回到我身边,我心里,这样得到的幸福令我难以安生。

“我们一起伤害了最单纯的叶洁白,我们在这里约会,你背着她打电话给我说你爱我,你和我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足够我内疚,现在,你要想着毁掉婚约,那她怎么办,而你,也会背负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号。”我说着,也愿他理解,偷偷的爱令我矛盾痛苦。

“失去你,我才是始乱终弃,我不爱她,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这是一场带着利益的交易,就算结束,怨不得你阮曼君。”他说。

“这不是交易,她没有获得任何利益,怎么是交易,是她的付出,怎么不怨我,如果没有我,如果我死了,你不会娶她吗,你不会考虑她吗,她哪里不好!”我情绪激动了。

他望着我,说:“就算你死了,我也随你一起死。”

若真的可以,能和你未一起便白头未算迟。

“卓尧,我们不可以伤害任何人,我们的爱不可以有罪孽,但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我是这样自私的曼君,我还配拥有你吗,难怪上天会惩罚我,让我丢了黎回,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你给我最珍贵的,都被我丢了。”我难过地说。

“来,曼君,让我抱抱你。”他的怀抱温暖如初。

他温柔低喃:“我们不都一直在找黎回吗,一定会找到的,上天不会惩罚我们的爱情,上天会怜悯我们的艰难,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的地步,就因为我们一路走来,顾了太多别人的感受。再等等,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多少艰辛不可告人,多少光阴都因为等。

“小漫画,你该搬离那里了,每次见面都来酒店,这让我没有家的感觉,所以,从明天起,你要搬走,我无法忍受你和那个女孩住一起。”他笑着说,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我手里。

我犹豫着,说:“这样合适吗?要不,我搬回原来的公寓。”

“你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坐电梯会不适应,我选了单栋别墅,还给你带回来一个人。”他说。

“是阿春,对吗,我好想她呢,你怎么找到她的?”我好奇问他。

他抗议道:“从一见面你就开始发问,你可不可以先亲我一下?”

我快速亲他,轻咬他的唇,卓尧,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对你的爱总是会战胜我的理智,我一遍遍说服自己,只期望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这么隐瞒着叶洁白,不伤害她,也不要提出取消婚约。

我搬进了卓尧买的别墅里,从章侬那里走的时候,她还很是不舍,她沮丧地说:“以后再也不能从你这里间接打探到他的消息了,也不能借着拥抱你来感受他身上的气息了,重要的是,你这个死女人,我比喜欢卓尧还喜欢你,每天和你打打闹闹摆摆摊,我好舍不得你。”

我在她耳边笑着说:“卓尧让我转告你,下周一去人事部报道,恢复原职。”

章侬高兴的在我脸上用力香了一下!

当我向卓尧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不情愿,他说章侬很烦,话太多了,看他的眼神就像狼看到羊。

“你怎么把只狼放到我公司里?整天被她虎视眈眈。”他不乐意。

“可是这只狼是我的好姐妹,她顶多对你流流口水,不敢怎样吃你。”我取笑他连一个女人都怕。

他无奈耸耸肩说:“看来她被你笼络人心成了你的线人。”

阿春告诉我,她离开我那里之后,没处可去,只好回到老家,是卓尧安排季东去接她回来的,让她继续陪着我。我望着这栋豪华的两层楼,感叹自己从此要正式做他的情妇了吗?

金屋藏娇,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林慕琛约我见了一面,他要离开上海回伦敦了,他很抱歉不能继续帮我找黎回,我告诉他其实他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也是他激励我要重新学习英语。他回到伦敦可以救更多的人,他是一个出色的医生,不仅有医术,也有医德。

他说:“第一次听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要是你早点这么说,我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我才不要你陪,我的心脏很健康!”我说。

“你这个铁塔一样的女人,英语水平进步很大呀。”他接着说:“等你和卓尧大婚时,我会回来参加婚礼。”

“你怎么会想到我和他结婚?看来你机会因此回来了。”

“我是心脏科医生,我——”他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最懂人心。”

住到别墅之后,卓尧来我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勤,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每次都是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才走,偶尔叶洁白打电话过来,他就说自己在外面开会,我托着下巴看他面不改色心不惊地骗叶洁白。

他和叶洁白说话的语气很好,从来都不会凶叶洁白,叶洁白是除我之外,他最有耐心对待的女人。

看他和颜悦色与她说话,对她说晚安,我也会吃醋,起初我是要的不多,只要能够一周能见到他一两次,他能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饭,一起在街头拿着孩子的照片找黎回,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他是只适合坐在车里的男人,根本不能行走大街。

“我们这样光明正大出双成对出现在大街上,这样好吗?”我问。

“傻瓜,我们在找我们的儿子,有什么不好!”他说。

我想要的似乎愈来愈多。

晚上他在我睡着后轻轻起床,穿衣服,对着镜子系领带,低头吻我,我把眼睛闭得紧紧的,我根本没有睡着,哪一次不是装睡,他要回家,他第二天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

他说每次在我这里才是最轻松的,不需要任何伪装,偶尔,他心情很好就会拿出笔和纸给我画一幅漫画像,他笔下的我,总是个小女孩子。我倚在他的怀里说:“疼先生,你的小漫画可不年轻了呢,我总感觉我这些年过得没有什么进展,还在原地,一无所有,除了有你,我连儿子都找不到了,有时候我真不甘心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好害怕等我找到黎回的那天,他都不记得我,他丢的时候才那那么点大。”

“不会的,黎回不会忘记自己的爸爸妈妈,生活也不会没有进展。这个月楼盘开盘,可以说,当天就可以抢售一空,佟氏的股票也会一日上涨到最高点,不出差错的话,月底我们就去深圳。”他说。

“戴靖杰还有没有来找过你麻烦?听说冯伯文……开庭的时候,你安排季东去旁听的,结果是什么?”我问。

他捏着我的耳朵说:“好呀,你还关心他,我见到他就想打他,他弄丢了我的儿子,上次你救他,已经是开恩了,我就知道林慕琛会帮你,才走的,戴靖杰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静,他的公司状况不是很好吧。”

“你那次不顾我的死活,我当时真对你恨透了。”我说着,咬一口他的下巴。

他捂着下巴说:“我吃醋不可以吗,男人的醋劲若是上来了可以比女人还大,他是你的前男友,哪有男人愿意看自己的女人不要命地去救自己的前男友的,再说,他把我儿子弄丢了,我不落井下石已然是慈悲了。”

“你说的头头是道,那要是换做你的前女友,你是救她,还是救我?”我问。

他想了想说:“当然救你,前女友有自己的老公去救,各救各的太太。”

“你以后再也不可以在生死关头抛下我一人走,不管任何理由。”我撅着嘴在他怀里说。

他笑:“小漫画你变坏了,以前你会说,卓尧,如果有危险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我替你顶着。”他学我的口吻说。

“那是我年少无知,经历上一次你弃我不顾之后,我不能再惯着你啦!”我双手别在背后,装成小大人似的说。

我和卓尧的感情,漫长的数年,始终漂泊没有归宿。在遇见他之前,我无以自处,仿佛在这世间没有找到所得。

“曼君,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他抚摸我头顶的发丝。很多次,卓尧说过这样的话,送他走的时候,我站在车的一侧,他的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握住我的手腕,他依依不舍地说:“曼君,我寸步都不想离开你。”

“曼君,我爱你,这无可置疑。”

我站在原地把每一次告别都当成最后一次,目送他的车远去,因为,我很怕再见不到。

春天,我和阿春买了些种子回来,把种子没入土中,浇了稍许水,放在阳台上,一星期后,那些种子破土而出,长出嫩绿的芽。

我在超市买花肥时,见到欧菲,一袭黑裙,脖子上系着白色的真丝丝巾,她的购物车里装了几包婴儿奶粉,我上前与她打招呼,她看了我好久,才迟迟说了句:“是你,你……不是在渔村吗?”

“我去年就来上海了,你有孩子了吗?”我见她买了很多宝宝用品。

她尴尬笑笑说:“是啊,一个意外的小生命,所以就生下来了,他没有爸爸,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也恭喜你。”我说。

黎回若没有丢,现在都能会在地上跑了吧,欧菲在海边轻生时,对生命毫无所希望,而今,她也当了妈妈,有一个新的小生命。

欧菲见我买了种花的小铲子和花肥,说:“春天到了,是种花的好时节。”

“对我而言,哪有赏花的心,我只是想看着生命怎样从一粒小种子长大,我想参与一段生命的生长……你还记得我的儿子吗,他丢了,但我知道,他过得好。”我说着,嗓子就那样硬了,哑了。

“丢了?他那么可爱乖巧,老天一定会保佑你们母子团聚,你是个善良的人,也许,你很快会找到你儿子的。”欧菲说。

我善良吗,是老天惩罚我夺人所爱,所以让我失去我的孩子,饱受骨肉分离的痛。

欧菲,你哪里会知道,我的孩子,也是卓尧的孩子。

“谢谢你。”我说。

“对不起——是我勾起你的伤心事。”欧菲歉意地说。

在超市的地下停车场,我取车,戴靖杰正站在一辆车前,手里转着车钥匙,他见我走了进来,主动与我打招呼。

“阮曼君,怎么假装看不见我,最近好吗,找到你的宝贝儿子了吗?”戴靖杰虚伪至极,一脸的关切表情,他挡在了我的车前。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他的疯狂,我实在无法把他和疯狂狠毒的男人联系到一起,他哪里还是当初那个简单的男孩。

噢,不,他从一开始就是在伪装。

“我和你没有话可说,等我找到我儿子,取到证据,我们法庭上见。”我开车门,想要上车。

他的手用力抓着车门,阴邪地说:“差点忘了祝贺你,冯伯文那个笨蛋帮你洗清了罪名,你有机会重新做律师了,哈哈,我倒要看你这个大律师如何打自己儿子被虐杀死的官司,你说当你看到你儿子死无全尸的照片,你会不会在法庭上放声痛哭呢?”

我听到这里,从车里冲了出来,被他的话刺激得神经都快要爆了,我捏着拳头,冷冷看着他说:“你敢伤害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不过,我不会上你的当,黎回根本不在你手上,否则你早就来威胁卓尧了。”

“你怎么知道不在我手上,是我从废弃厂房带走黎回的,冯伯文那个笨蛋把孩子放在一楼,我顺手牵羊就抱走了。我开着车离开时候,你不是和姓林的一起下车吗,当时,你的儿子就在我怀里,嘘,他很乖,哭都不哭,因为……我喂了他一粒安眠药……对,就一粒,他就睡着了,哈哈。”戴靖杰狰狞的表情说完之后便哈哈大笑。

“我下一步就是要继续折磨佟卓尧,不,我不会杀了他,我要他比死还痛苦,我要以此逼死林璐云,就像林璐云当年逼死我妈一样逼死她!”戴靖杰被仇恨烧红了眼,他疯了。

他说的是真的,他对经过了解如此清楚,当天到现场带走黎回的一定是他,他给黎回喂安眠药,这个禽兽,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我努力让自己平静,我不能出手打他,这个仇,我给他记下来。

我坐回车里,关上车窗,按了手机录音上的保存键。

当我的车驶出时,我向他挥了挥手里的手机,他明白了过来,站在那里暴跳如雷。

黎回,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的心都要碎了,可是,妈妈只能用合法的方式来救你。

我的车直接开到了警局,这段录音是最有力的证据,之前戴靖杰有不在场的证据,可见,都是伪证,凭这个录音,可以抓人回来了。

戴靖杰被抓了,正在接受审讯,却并不配合,拒绝交代,说那段录音是他再被迫的情况下才说的话,他什么都不知道,反咬我一口,说我当过律师,故意陷害他。

不多久,戴靖杰的律师就过来了。

我坐在位子上,端着一杯水,手忍不住发抖。

卓尧也来了,问:“曼君,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能单独和抓戴靖杰呢,这多危险,我被吓坏了,他伤害你了吗?”

“我录下了证据,他亲口承认黎回是他从废弃工厂带走的,现在正在接受审讯,卓尧,我好害怕,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两张黎回看起来很健康,说黎回是被好心人收养的话,是不是他编出来的,会不会黎回已经出事了……”我往最坏的地方想,戴靖杰的话,把我原本的愿望都毁灭了。

卓尧听了,随即冲进了审讯室,揪着戴靖杰的衣领握着拳头就朝戴靖杰的脸上打,几名警察上前拉开了卓尧。

戴靖杰吐了一口血水,对身边的律师说:“我要控告他故意伤害我!给我记下来!”

我拉住卓尧,把他往审讯室外拉。

“卓尧,我们都要冷静下来,打他也没有用,他就是想看我们痛苦,我们不能被他的几句话就打垮。”

“他想看我痛苦,就来伤害我,为什么对我儿子下手!”卓尧痛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