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仿佛季节轮回,一下子就来到了春天,沉静美好的光阴,繁花似锦,不知人间忧欢的爱情啊

隔日,是钟老爷子的追悼会,我穿着一袭黑衣黑裙,参加了葬礼。

毕竟我在钟氏上班时,钟利涛待我不薄,现在横贯着戴靖杰和卓尧更深的误会和仇恨,我想恳求戴靖杰放过卓尧,也是放过他自己,前尘往事何必牵牵绊绊。

天空下着细雨,戴靖杰戴着白孝站在棺椁旁,作为家属答礼。

我走上前,朝钟利涛的遗体鞠躬,戴靖杰见我,微微吃惊,回礼。我站在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节哀顺变。

戴靖杰点点头,眼角的泪还未干。

“是他叫你来的吗?曼君姐,是他杀了我外公,他怎么会好心找名医来治我外公,他和姓林的医生是表兄弟,他们合谋,就因为我外公让我和佟氏的股东谈合作,他害怕股东撤资来我们钟氏,所以就杀了我外公。”戴靖杰声音低,但情绪激动。

我信誓旦旦,说:“卓尧绝对做不出这种事,他一心想和平化解恩怨,林慕琛是他特意请来给钟董做治疗方案的,他不可能因为商业竞争就杀人。”

“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他的手段和林璐云一样卑鄙残忍,他为了保住地位不惜借助女人,如果不是靠着叶洁白,佟氏早垮了,那些股东都是看宏叶的实力。要不是叶洁白请了什么高级律师,他就是杀人凶手关在里面了。他为了地位都要和宏叶新董事长订婚,他抛弃了你!你还在这里为他辩护,他可真是能哄得女人为他死心塌地。”戴靖杰轻蔑道,眼神里的妒火让我陌生。

眼前的戴靖杰,让我觉得他是非致卓尧无法翻身不可,他万一激怒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被复仇的思想弄的像个疯子。

“林璐云害死了我母亲,佟卓尧害死了我外公,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两个人,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痛失最爱!”戴靖杰拳头握得吱吱响。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收起自己的惶恐,说:“我告诉你,卓尧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和你外公的事,他甚至还把你当兄弟,试图挽回。我不允许你动他一根头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以我的生命向你保证。”

“你不信我……好,那你滚,你不配来参加我外公的葬礼,滚啊!”戴靖杰怒目圆睁,指着大堂门口。

大堂外传来熙攘的声音,众人都望过去,是佟卓尧带着下属一行人,走了进来,几十个花圈依次抬了进来,丧礼司仪和另一位主持面面相觑,到场的,谁人不知佟卓尧和戴靖杰当下的火药味。

他穿着黑色西装,外面套着黑色大衣,墨色领带,鞠躬,季东等随从跟在身后鞠躬。

丧礼司仪喊:家属答礼。

戴靖杰俊秀的脸变得扭曲,脖子上青筋暴起,让人望而生畏,他叫喊着:“姓佟的,少在这里假慈悲,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我会让你痛苦一生,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摆脱!”

他颔首望过来,看见我,走过来,伸出手将我拉到他的背后,然后用极严肃冷静的语气说:“今天是钟老的葬礼,如果你真孝顺,请给逝者安静,我是不是凶手,钟老泉下有知,警方也在调查,在座的有很多都是钟氏前辈,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叫大吵。”

他反转手背,握住我的手,大步离开殡仪馆大堂。

打开车门,他用很不客气的力度将推我进车里,重重关上车门,他坐在我身边,急躁地用手拉松领带,接着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打破了刚在葬礼上的平静,他眼神轻视望着我。

我以为他因为我来参加钟利涛的追悼会而生气,胳膊撞在车门上生疼,我抱着胳膊揉,亦是冷漠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在钟氏上过班,只是凭吊一下,我想没必要让佟少动这么大的火气吧。”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扔在我面前,大吼着:“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凭什么来插手我的人生,阮曼君,你是不是觉得你这么做特别伟大,特别高尚!”

手机屏幕上,是我以他口吻发给叶洁白的短信。

他是为这个动怒。

我低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盯着盯着,眼睛被泪蒙的白花花,只看见屏幕的光。

“我告诉你,你自私!你太自私!你把我推到她那边,替我做决定,你尊重我没有。她已经答应了取消订婚,可是你,你把我亲手推给了她。阮曼君,你爱我吗,你如果爱我你怎么能这么做!三百万是吧,三百万在这里!”他对我大声叫吼,把那张银行卡扔在手机旁。

“你想我娶她是吧,好!如你所愿,我会让你心想事成,你满意了吧,拿着三百万,下车——”他一拳打在车门上,砰地一声。

我吓了一抖,眼泪不断往下掉,我捡起那张银行卡,抽泣着,看见他的手背在流血,我下车,轻轻关上车门,没关上,我又关了一次。我不停地哭,他的吼叫,他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我不痛心吗,佟卓尧,你以为我想这样做是么。好,祝你幸福。你恨我也好,总好过藕断丝连。

我抱着自己瘦瘦薄薄的身体,胳膊上还有他用力攥紧我推我进车留下的隐痛。

迎着小雨冷风,我一步步走着,眼泪和打在脸上的雨一同滑进嘴里,我张着嘴哭,嚎啕大哭,就让我,肆无忌惮哭一次。

他的车缓缓从我身边驶过,车前的雨刮器左右摆动发出刷刷声,他坐在车后座,眼睛注视着前方,冷毅决绝,车从我身旁擦过,他没有看我一眼。我在雨中哭着走,看着他的车越走越远,消失在细雨里。

我张开手心,只剩他给我的银行卡,他将从我的身边扬长而去了。

身后车喇叭响个不停,一辆车急速停下,车里的男人下车撑着伞跑到我面前,是林慕琛,他穿着咖啡色夹克,系着流苏围巾,嘴里嚼着口香糖,眼神瞟了瞟车,示意我上车。我站在雨里,动也不动。

“喂,上车!你不是像铁塔一样坚强吗,怎么只会在他走后折磨自己,你淋生病了,谁照顾你儿子,难保叶洁白会把你儿子接到她身边,成日虐待他不给他饭吃。”他说。

我瞪他,赌气一般走上车,任自己身上的雨水擦在他的名贵跑车座位上。

他耸耸肩,钻进车里。

“车不错吧,姨妈给我配的。”

我知道他姨妈是林璐云,我不想再听到佟家那边任何人。

我沉默,以为他会识趣不说话。

他将一串手链在我面前晃晃,说:“还给你,你的手链。上次故意藏起来想找机会约你,总没时间,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

我收下手链,没好气说:“约我干嘛,我和你表哥结束了!”

“我喜欢你啊,第一眼就喜欢,不过当时他在那,我就没有多说什么——”他递给我一条白色毛巾,让我擦头发。

“神经病,你像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真无法想象你穿着白衣大褂给病人动手术是什么样。”我说。

他吹着口香糖,啪啪响,有着像极了丹尼斯吴的侧脸,只是在我心里,半点也不及卓尧的清俊。

“不要怀疑我作为医生的专业素养和专业知识,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我们都话很少,没想到这一次,我在马路边捡到了你,你却对我冷嘲热讽。”他感到无辜。

马路边捡到我,这令我想到了我和卓尧的初遇,我狼狈闯入他的世界,那段爱,确实来的突兀,难怪,没有好的结局。

我苦笑,说:“麻烦你,林先生,送我回家。”

“好的,it is my honour。”

“嗯?”

“这是我的荣幸。”他正视我,很不可思议似的说:“你有中学毕业吗,英文怎么这么差,我在你面前说了两次英文,你都听不懂。”

“我大学毕业,法学专业学士学位,英语六级水平。”我说。

“那你怎么连最基本的英语口语都不懂。”

“因为你半句汉语半句英语,你可不可以不要说汉语里夹着英文!”我说,不过想想,我这些年真把过去学的知识都忘记了,回家我要开始复习英语了。

他笑,说:“第一次有女人这样说我,她们都说我很有绅士风度啊,你不觉得吗?”他自我感觉良好。

“那是她们见识浅薄,没有见过真正的绅士。”我无缘无故把锋芒全部对着林慕琛。

我一刻都不想停止自己的刻薄,我害怕我一停下来,脑子里就是卓尧绝然的一幕,我索性把双脚踩在座位上,抱着自己的腿,下巴放在膝盖上,说:“陪我说说话吧,行吗,哪怕就让我骂骂,也好。”

“要来点红酒吗,车里有。”他很乐意说。

“我不和陌生男人喝酒,卓尧说了,不许我和别的男人喝酒。”我瘪瘪嘴,抱着自己。

“听说李多多是你的好姐妹?”他问。

我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那她这次可赚了,钟老爷子一死,依据先前钟老爷的遗嘱,她会有一大笔遗产。”

“她又不是钟老失散多年的女儿。”我反击。

“她是他的地下情妇啊,当然,她同时充当着很多富豪的情妇。”林慕琛说。

我打断他:“你住嘴,不许你这么说多多。”

“不信你自己问她,不过钟老爷子应该是她最大的金主了,今天葬礼上她也有来。”

我想起看到过多多手上戴着一枚“鸽子蛋”钻戒,价值千万,当时还问她是谁出手如此阔绰,她没说,难道她真是钟利涛的情妇,可钟利涛都可以做她爷爷了啊,她瞒着我都没告诉我,她是怕我会骂她吧。

“算了,我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我也没有资格去指点别人。”我累了,只想回家冲个热水澡,抱着黎回睡一会儿。

车快到了小区,我在路口下车,因为我记得卓尧对我说过,不要告诉别人我住在哪里。钟利涛的死一定和卓尧没有关系,但不一定和林慕琛没有关系,我提防着,向他道了声谢,下车,雨已停了。

“喂,你怎么不问我,钟利涛的死,是不是我和佟少做的。”他靠近车窗,问。

“我可以不信你,但绝对相信卓尧。”我坚定地说。

林慕琛的车驶远,我才往家走。就算和卓尧之间分手了,但,我还是习惯听他的话,做什么事,都要想想他是怎么说的。

这之后的几天,我和阿春每日照顾着黎回,我开始复习英语,翻开法律相关的书。忘记时间,忘记白天黑夜,试图以此很快度过最令我痛苦的日子。睡醒来,问:“阿春,是26号了吗?”宁可醒来时日到了26号,也不要清醒度过25号。

“太太,今天才20号。”阿春说。

还有五天,漫长无涯的五天。

把冰箱里的吃的全部拿着放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机看以前最鄙视的韩剧,里面的女主角娟秀美好,得了白血病快要死掉,男主角哭的呀鼻涕都拖得老长。我没良心地哭过后,想着那一长串鼻涕咯吱咯吱笑。卓尧,若死的是我,你会不会也哭成这副残相。手机响,拿起来,手指上沾满了各类零食表面的油腻,那是一串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手机响呀响,我在心里默许,从一数到十,数到七的时候,生怕他会挂了,赶忙接了,放在耳边,一只手仍在往嘴里塞东西,我不说话,想听他会开口说什么。

电话那头也是静静的。

几秒后,传来他低沉淡漠的声音:“我打错了。”

原来他是打错了而已,打给未婚妻吧。

“那挂吧。”我轻飘飘一句,往嘴里塞糖,连同大半个糖果薄纸状包装袋一起吃。可我的电话仍握着紧贴在耳边,我舍不得挂。

他也没有挂,我听到他厚重的呼吸声,我把电话贴的离脸很近很近,仿佛这样他就是在我身边了。

“没有想和我说的吗?”他声音低哑艰涩,像是感冒了。

“感冒了吗?”我问。

“没有感冒,可能是烟抽多了,咳嗽了。”他说。

“那就喝点燕窝炖雪梨,以前你咳的时候,一吃就好了,清肺的。”我一听他说烟抽多了,心疼,鼻子发酸。

“你感冒了吧,鼻音很重,那天淋雨了,是我不好。”他语速慢,和缓地说,轻轻咳了一声,努力压制着咳嗽。

“我很好。”

“我想见你,吃你做的燕窝炖雪梨,抱抱你,抱抱黎回,听黎回叫我一声爸爸,可以吗。别冷落我,别不出现,别让我感觉你离了我可以活得很好,曼君,不好,你离了我你会活得一点都不好!你离开我,你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了。你曾从我的生命里走丢,我好不容易在巴黎找到你,你说我们此生都不再分开,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会亲手把我推到别人身边。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逼我娶你,我爱的是你,只能是你……”他用几近哀求的语腔说。

十分钟后,他的车停在楼下,我胡乱围着一条披肩以最快的速度下楼,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束百合花,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我望着他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提着大包小包像是拜访亲戚似的。”

“我一直都在楼下,抬头望望这栋楼,便觉得与你亲近。”

“只许见这一次,以后不许再来这里找我,否则我就搬走。”我接过花,从他手中拎过那几包东西。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他问。

我微笑,说:“不必了,黎回已经睡了,再说了,这么晚了,也不方便。”

他原地不动,只是望着我,眼里都是温柔的期许,他说:“小漫画,我们不会分开,你信吗?没有人可以动摇我们,哪怕是你想亲手把我推开,也不可以动摇我们。”

“我很疲惫,你答应过我,你会娶叶洁白,你要做到,你要做好,你要对得起你妈妈,你二姐,佟桐,以及那么多你手下的员工。希望我们是朋友,像这样的见面,不要频繁了。”我说完,像告别过后一样转身。

“曼君,对不起……”他在我身后说,声音低沉无奈。

我回头望他,使劲摇头强装笑脸说:“没关系,卓尧,真的没关系……”

那天楼下见了一面之后,我本以为我不会再见他,直到多多来看望了我,告诉我卓尧很顺利就摆平了逃税的那件事,并且卓尧派季东查到了几年前冯伯文伪造金融票据时公司里的财务主管赵起云,卓尧高薪聘请了赵起云,即将要召开记者招待会,不仅要为佟氏之前的负面影响洗白,还将给予冯伯文有力还击。

多多永远都能掌握这些最新的资讯,这场记者招待会将在豪华五星级酒店会议室召开,不过仅限凭记者证前来的媒体记者和上流社会的人。

“曼君,你这装修的不错啊,佟少可真会哄女人开心,我想起来乾隆皇帝也做过这样的事,乾隆宠爱香妃,为了免香妃思念家乡,就把香妃的宫苑仿照香妃在家乡的宫院来设计一模一样,看来啊,你就是佟少的金屋藏娇啊。”多多感叹。

我给多多一记白目,我说:“别想象力那么丰富了,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过段日子,我会想办法工作,搬离这里。”

“你就这么拱手把佟少让给叶洁白吗,你也太好说话了,她可是超级超级大富婆,你随随便便要点钱,你下半辈子带着黎回也不用工作足够了。”多多说着,手中的“鸽子蛋”钻戒格外刺眼。

“这不一样,我不要钱,如果我要了钱,我还配做黎回的妈妈吗?”我说。

我本想问多多,为什么要做钟利涛的情人,她瞒着我,做一个七旬老人的情人,并还和宋柏交往,宋柏就是那个宏叶集团的建筑设计师,每月挣得钱全部交给多多挥霍一空。

“曼君,你的价值观真的不可取,爱情和财富,你不能一样都不要啊,干脆你就做佟少的情人啊,这样钱也有,人也有。”多多提醒着。

“多多,你还是好好珍惜宋柏,别再管教我啦,我和卓尧之间,容不得第三人,我宁可失去他,也不要和别人分享他。”我坚定道。

“叶洁白果然有一手,那么难摆平的税务局长都能放过佟氏一马,全看叶洁白的面子和酒量,听说她那晚喝酒喝得胃出血。”多多转移话题说。

我笑笑,说:“所以卓尧将要娶的是她,不是我。刘颂那边,你帮我打听的怎么样了。”

多多整理着黎回摆放在沙发上的一大堆玩具,说:“听个姐妹前阵子在酒吧碰到他的,出手很阔绰,左拥右抱两个女人,还撒钱,我让姐妹们都帮我多盯着点,你放心吧,你的那盒子珠宝首饰诱惑力大得很,只要刘颂再出现,保证手到擒来。”

我盯着地灯旁花瓶里的那束百合,怅惘地说:“但愿吧,还能最后为他做点什么。”

多多滑动着打火机点烟,长发遮面,十指纤长,这双手夹着烟是那么洒脱迷人,她沙哑着嗓子说:“曼君,你真傻,我,你,静安,我们都傻,爱上一个男人,就想着为这个男人挡风遮雨,挡桃花,挡霉运,挡刀。到最后,谁会记得我们?前阵子碰到袁正铭,他居然装作不认识我,呵呵,真他妈的混蛋。”多多咬着没有点燃的香烟,手撑在额前,说:“而我,还是那么喜欢他,还是那么喜欢他……”

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那么值得,包括不可避免的伤害。

黎回醒了,阿春抱着黎回出来,多多要黎回叫她干妈,疼爱地抚摸黎回的小手心说:“现在想想,我倒后悔,当初应该给袁正铭生个孩子,至少孩子还是两个人最直接的牵挂。曼君,即使佟少以后娶了别人,或者有很多的女人,但你的位置,无人可替代,你信吗?”

我信,怎么会不信,就好似在我这里,卓尧的位置,亦是无人可取代。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卓尧,你便是被漫天群星围绕的那轮明月,你的光芒,满身照耀,众星拱月,你的曼君,也许只是你其中的一颗小星星。

度日如年,这接下来的每一天,我深深体会到这四个字,试图逃避,带着黎回去一个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的地方,冲动地想要订机票去巴厘岛,等圣诞节之后再回来,可矛盾的是,我内心不想走,我想等待一个奇迹。不是说爱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吗,我们这么相爱,也许老天真的会在最后关头给我一个意外惊喜,比如刘颂找到了,卓尧不用娶叶洁白就可以解决所有麻烦,比如戴靖杰想通了一切因果恩怨,放弃了复仇。

我把命运寄托给了上苍来决定,在这之前,我做了全部的努力。我这一生没做坏事,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老天如此待我,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我要的并不多,我只是要我们在一起。

那晚,我独自睡在双人床上,冬夜的月光凉如水,照射在床上,关掉暖气,单薄的被子,我几乎像死去了一样躺在床上,阿春轻轻敲门,问我要不要吃些燕窝粥,我艰难地说:“我困了,想睡了。”

呼吸都无力了,该流的泪都要流枯竭了,明知不能为爱情要死要活,我还有个那么小的黎回,警告自己要坚强,可我仿佛已有了濒死的感觉。全身无力,目光呆呆地望着月亮,四肢无力,一动也不想动。此刻的他,会在哪里,他的身边是不是有叶洁白的陪伴,他们会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