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新生·梦江南 梦里不知身是客(第2/4页)

没等凉生开口,金陵就一把握住了未央的手,说,我十里之外都能感觉到你的幸福!

北小武在一旁斜眼看看我,一脸不羁的表情,我低头,装作看资料。

八宝依然在涂抹指甲,最近她参加节目总是很不顺,让她幼小的心灵深受打击。而柯小柔在一旁翘着兰花指喝咖啡,左顾右盼,摇曳生姿。

总之,一群贱人!贱得GDP都得翻番。

未央继续对我们展示她的幸福,这很难得,她跟我们居然有话题可说。她说,啊,我准备婚礼结束后,蜜月就去马尔代夫,真的是蜜月哦,一个月都不离开……

柯小柔说,什么叫一个月都不离开,不就是一个月都不下床吗?

八宝终于不涂指甲了,她抬头,说,那太考验凉生体力了,他行吗?

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话音刚落,金陵一口咖啡就喷到了桌子上。我当时的感觉是既难过又想笑,甚是复杂。

八宝吃了一口薯条,又突然说,那个,姜生,问你个事儿啊。

我无聊地看着她,还沉浸在刚刚的那种难过并好笑的心境中,并没有想到战火会延绵到自己身上,便说,啥事?

八宝很无辜地瞪着她的大眼睛,像一个潜心求知的孩子一般,问,天佑床上功夫咋样?

我直接被噎死了。

死死的那种!

看着对面的凉生,我真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我此时的感受。

八宝哈哈大笑,自以为聪明地说,很好,我知道答案了,满足的女人不说话。

金陵在一旁狂流汗,说,八宝,你怎么能问她天佑啊?其实,金陵的言外之意是说,他们分手了。

八宝委屈地说,那我问啥?我总不能问姜生,你哥凉生的床上功夫咋样吧!

我真想钻到桌子底下去,我很怕未央伸手给我一巴掌。

对面的凉生看了我一眼,略略有些尴尬。

然而八宝还在继续说,就算我问她,姜生也不能知道啊,对吧,未央?

那是一段兵荒马乱的下午茶时间。

朋友,就是这么一种生物,让你不寂寞,却也让你时不时地风中凌乱。

哦,忘记说了。

今天是二月四日,离凉生和未央的婚期不远了。他们俩消失多日,肯再次出现,是为了来通知我们,记得参加他们的婚前单身派对的。

45 我们却要把一生,都给了它。

我进入永安之后,人生突然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虽然新的工作让人应接不暇,但是,人生却似乎有了一种方向感。唯一的遗憾就是总监姓西门,让我总会想到西门庆。

很多时候,我总是怕自己喊错了他的名字,不过,他人还算随和,三十多岁,身上少了一份戾气,多了一份温文尔雅之气,而且,工作中称呼多用英文名,我便也没有太多犯错的机会。

工作里,果然没有人因为你是新人,就会对你降低要求。你不能用在学校里对付老师的那种方式,比如,我感冒了,在家发烧,没有复习,所以回答不出这个问题;工作就是,你感冒,那对不起,公司没有感冒,你发烧,发烧也请将CASE给完成。

这是西门总监教导我的。

他说我是个幸运的家伙,因为一入公司,不满实习期就是年会,而且福利不错。

临近公司年会,女同事们都兴奋得要命,我不知道她们在兴奋什么。一个姓莫的年轻女同事告诉我,因为集团的大老板会出席,是个年轻才俊,所以她们都会很开心。

我看她一脸平静,就问,那你怎么没兴奋啊?

她笑道,因为我的心太小,装不下这么大的青年才俊啊。

通过这次交谈,我们熟络了起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莫春,来自另一个城市,是个在此漂泊的女生。

她比我早来这个公司一年,在人事部工作,目前正在和她的领导跟踪负责公司当下最大的项目——五月初将在厦门或者三亚举行的模特大赛。

那个下午,工作休息时,我在她桌前喝了一杯咖啡,听她说着模特圈内的种种光怪陆离。

我的目光飘到了她桌前的相框上,里面是一个正太,十六七岁的模样,眉清目秀,煞是好看。

莫春似乎察觉到了我目光里的好奇,笑笑,说,我……弟弟。

我拿起来,端详着,说,很好看的小男孩。现在该读大学了吧?

莫春的神情微微伤感了起来,但是瞬间便收敛住了——那是职场里必须的自控力。

她说,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孩,斯文白皙,只是,那种白是城市格子间里捂出来的苍白,那种斯文是长长岁月中克制出来的内敛。

我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笑笑,说,没关系。我当他永远在我身边。

……

短暂的交流之后,我们又各回其位,继续着既定的工作,就像刚才的悲伤没有存在过一样。

其实,我们的生命里本该有诸多美好,流云,飞雨,漫天繁星,春花秋月……我们应该享受生活中的每个细节;可在城市快节奏的生活重压之下,我们生活的全部几乎等同了“工作”两个字。

太多这样的人,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被奴役在所谓的工作中,为的只是每月活口的几千元。

可几千元,在商场里,不过是一件国内二线品牌的衣服都敢标注的价格;不过是贪官手中的一条烟、一瓶酒的钱;是一年下来,都不见得可以买到城市中一两平米房子的钱!

我们却要把一生,都给了它。

我到公司的时候,恰逢整个公司最忙碌的一段时光。

整个公司,从上到下,都在为五月三亚的模特大赛忙碌着。地点最初定在福建,可最终舍弃了福建而选择了三亚的原因,据说是因为内定的冠军,一个名唤欧阳娇娇的女模特,对她的金主撒娇弄痴了一句“人家喜欢三亚的海与天嘛”,于是金主的骨头都酥了,砸了重金,将原本已经做得七七八八的福建的CASE给改变了。

我跟的西门总监,是个已婚男人,所以他对我这种单身女生总是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但是,他人很尽职尽责,教了我蛮多东西。

人在职场,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东西。

比如公司的领导是多元化的,不可能都是西门总监这类的实干家。

林经理果敢,但刻薄,用来杀戮屠门最为合适,用来拓展公司则不行,但可以威慑员工;齐经理是老好人类型,长处是善于和稀泥,或者抚慰员工被林经理弄伤的心;陈总就是总试图让林经理、齐经理、西门总监三人抗衡,他自己获利,可最终这三人却搞到一起去了,形成了独特的小团体,与他抗衡起来。

职场令人不得不伶俐,不得不聪明。

莫春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多起来,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开玩笑。她工作桌上的弟弟的相片依然留在那里,在这个城市中给她最后的庇护和陪伴。

我看着那相片时,会想起凉生。

那个眉眼淡淡的男子,我总觉得他天性寒凉,就连笑容触摸起来,都是冷的。

他的婚期,一天比一天近。我们两人极少见面,听说,他年前带未央回了一趟魏家坪去祭拜父母。

金陵和北小武私下开始准备礼物以及参加婚礼时要穿的衣服,但是他们从不在我面前提及。

朋友,就是一群好爱为你抱打不平的人。每次,在凉生和未央面前,金陵总是爱提及“永安和程天佑”这个话题。不知道是为了维护我的面子,还是怎样。金陵会说,姜生,你和天佑在永安过家家过得可好?真受不了你们俩个人了,在家中你侬我侬还不行,非要整个公司都跟着你们酸酸甜甜啊!

北小武往往在一旁不说话,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看着凉生,眼睛跟要憋出血来一样,然后,他会焦躁地起身,转身离开。

八宝就会跟在他身后,冲我们笑,说,别理他,嗑药了似的。

我总是很紧张地看着他的背影,生怕他突然回头,对着凉生大吼一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啊!

未央见到我的时候,虽然依然警惕着,高傲着,可是她的微笑中却有了淡淡的柔软,那份柔软来自于女人心底的满足。

我想,最近,她和凉生,一定过得很安稳幸福吧。

下班时,齐经理过来,嘱咐大家都好好准备年会,并冲大家笑道,你们梦中的大BOSS,终于确定要出席咱们的年会了!我还以为今年年会,你们这帮女人得对着元老们过呢。

闻言,格子间里一阵雀跃。

莫春对我笑笑,似乎是很有感触的样子,说,大家遇到钻石王老五的时候,都拼了命往前钻,可是,有多少会有好结果呢?

我愣了愣,想起了自己和天佑,叹了口气,点点头。

莫春拍拍我肩膀,说,别想多了。明天有动人的脸看,总归是好事。走吧。

而我刚走到公司门口,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的语气——

岚会所3006室。陆文隽。

46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岚会所是这个城市里比较高端的一个私人会所,很多商贾、政要谈生意、谈要事都会到此处。我此前同天佑一起来过,倒不为其他,而是他们这里有一间琉璃天幕房。

天幕房整个房顶是玻璃的,仰头,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天空。

静寂,辽远。

那是这个城市冬季的第一场雪,为了看落雪,他带我到了这个地方。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落雪纷纷,从天而降,美得轻灵而妩媚,就像情人含羞的细吻,落在玻璃上,渐渐地,渐渐地融化了……

暖融融的房间里,壁炉内闪动着火光,以传统工艺编织的手工羊毛毯上,我将脑袋靠在天佑的腿上。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因为热,解开了一个扣子,露着诱人的颈项。在那瞬间,我居然有种意乱情迷的感觉。他手中端着红酒,轻轻地晃着。他抬头看看雪,低头看看我,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蜜糖色的温柔。

空气里流淌的音乐是陈淑桦的经典老歌《流光飞舞》,温柔的女声,缠绵的曲调。

那是个蜜糖色的日子,雪色与红酒调和成他眼中琥珀般温柔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地在我手背上弹奏着《流光飞舞》的音符,耳畔是缠缠绵绵的歌声——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呵呵,别问,是劫是缘!

岚会所门前,往事面前,我闭上眼,眼睛无比的酸。

有些人,不必想起,也不会忘记。

47 也只有姜生这个女人,能让程天佑做得出来!

在侍应生的引领下,我推开3006室的门,只见陆文隽正坐在沙发前,表情淡淡,似有落寞之意,唱片机里放的是陈奕迅的歌——《十年》。

这是我很少从他那里能看到的表情,他一贯都是满面春风,眼中堆满笑意,极难看出喜怒。

而且,在我心里,他几乎是“非人类”的形象了,如今听着这么契合我心灵的歌,我都觉得怪怪的。

他看到我来了,迅速收起了刚才的神色,眼中微带笑意,缓缓起身,气度优雅,走上前来。

我脸色一正,问,找我干吗?

陆文隽语调幽幽,调笑道,啧啧,你这么凶悍干吗?我得好好看看,难道程天佑和凉生就喜欢你这通身的王霸之气不成?

我转头,逃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理他。

陆文隽看了看关闭的门,冷冷一笑,对我说,你的凉生将要大婚了,我觉得,我该送点什么给你和他做贺礼呢。

我冷哼,不必了,你哪有这么好心?!

陆文隽将细长的手指搁在我的唇边,指端是极度诱惑的温度,说,嘘——我还真是很好心呢。

我厌恶地将头再次别开,不看他。

陆文隽也不气恼,似乎颇有雅兴,说,我是想告诉你,你不必跟我……结婚了。

啊?!

我震惊地看向他。

我……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我此时的心情了。真是太“好”了!居然是在凉生结婚的前夕,他才告诉我,我不必和他结婚了!

呵呵,果然,果然,他和柯小柔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不折不扣的坑爹货!

陆文隽看着我的表情,笑道,瞧你这表情,怎么了,舍不得我?难道你忘不掉那一夜我们……

我一把推开他。每次他提及过去,我的心都像重新遭受了一次巨大的伤害一样。我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是畜生!

陆文隽拉住我,说,怎么了?受伤了?他要和未央结婚了,你覆水难收了?我害得你们不能双宿双栖,你恨不得杀了我吧?哈哈哈!唉,其实,看着你们俩这么情深意重,我都觉得自己该死,哈哈哈!

我忍着眼泪,不肯落在这个魔鬼面前。

陆文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离,他似乎短暂地陷入了某个回忆中。而我,并不知道他打消了娶我这个念头,是跟程天恩这个男人有关。

几天前,程天恩到了陆文隽那里,那是一次恶魔间的交换和算计……

那天,程天恩的不请自来,让陆文隽有些惊愕。

他坐在办公椅上,懒散地看着来人,脸上是淡淡的迷人的笑,说,这是哪阵儿风把我们的二少爷给吹来了?

天恩笑笑,说,陆院长,我最近生了一桩心病。

陆文隽说,二爷神清气爽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有心病啊。

天恩没说话,示意自己的手下离开。

半晌后,他拿出一张照片,扔到陆文隽的桌前,不说话,只看着他。

陆文隽没起身,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那张照片——一辆豪华轿车撞在了一家店门前,车头粉碎,烟火漫天……

他看着程天恩,皱皱眉头,不知道他给自己看这张相片是什么意思。

天恩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前几日去看马术比赛,遇见一律师朋友,他说,从纪家律师楼的朋友那里,听闻了我们圈子里有两大趣闻:一个是江大公子在办离婚协议,一个是你陆公子在做婚前协议书。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结婚的对象是姜生!

陆文隽脸色微微一变,但迅速地掩饰住了。他挑了挑眉毛,窝在座椅上,故作悠闲地看着程天恩,说,你一直在调查我?!呵呵,怎么,是她,不可以吗?

天恩笑笑,说,不是调查你,是关心你。

说着,他指了指陆文隽眼前的照片,说,喏,这张相片上的车子是我哥的。他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说着不爱这个女人了,不管这个女人了,可是,一场大火,就把他烧回了原形!为了救姜生,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你呢?我是担心你,新婚当天被抢婚,那可是会影响我们两家的交情的。

陆文隽笑道,抢婚?他都和姜生分开了,难不成还不准她嫁人了?

天恩也笑了,说,姜生肯心甘情愿嫁给你?陆院长,你不会以为我哥真的不知道,那个晚上,你对姜生做过什么龌龊的事吧?

陆文隽脸色微微一变,很显然,他没想到那个夜晚的事情居然会有人知道,而且程天佑居然也知道!但随即,他脸色一正,冷哼了一声,倨傲而挑衅地说,我做过又怎样?!我占有了他的女人又怎样?!我让他的女人怀孕了又怎样?!

天恩脸色微微一白。在某些程度上的荣辱,兄弟之间再有罅隙,也是相通的。

但是,他也瞬间恢复了从容,一字一顿地说,他如果不是怕姜生知道真相后无法接受,你绝对早已横尸街头!

陆文隽却冷笑道,那你去告诉他,姜生已经知道了,叫他不必怕了,我等着他让我横尸街头呢!

天恩压抑着怒气,说,让你横尸街头很简单,也不必我哥出手!不过,陆院长,我这次来,不是来同你谈论横尸街头的,我是来谈我们俩的共同利益的。

陆文隽似乎根本没听进去天恩后面说的所谓共同利益,显然前面的话已把他给激怒了,他说,好啊,放马过来啊!我怕你们程家不成?!

天恩看着陆文隽,低头笑了笑,说,周程陆江,谁能怕谁呢?我们都是利益争夺者,也是利益共同体。你身处周陆两家,这点儿不会不懂吧?不过为了对付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先惹毛了程家管事的,我是该说你智商高呢还是说你智商低呢?

说到这里,天恩看着陆文隽,话锋一转,很直白地问,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印尼?

陆文隽愣了愣,很是吃惊,说,你怎么知道?

天恩笑道,那个让你签署了协议的眼镜男,是我哥哥的人。他的人虽然当时不在城内,可是他想要你死的心却不会消失。你以为这个印尼医疗器械交流会是块巨大的肥肉,对吧?可你不知道,明天当你到了印尼,迎接你的就是程天佑在印尼的私家雇佣军!在国内,他动不了你,怕事情搞出来,闹得满城风雨,伤了他的姜生。可是,印尼那个地方,就是他灭了你的最好的地界儿!到现在,看着你手中的机票,看着你签订的医疗合同,你还敢说,在程天佑的眼里,你不是横尸街头的那一个吗?

陆文隽的脸上顿时冒出了白汗,他不是怕程天佑,而是觉得事情的恐怖超过了他的预料。如果不是程天恩的到来,二十四小时之后,恐怕他就将是横尸印尼的那一个。他不是不知道程家大少的冷酷,只是,作为一个同样强势的男人,他并不愿承认。

为了保护他的女人,为了报复,他还真舍得让他死得如此迂回啊。半晌,他镇定了下来,看着程天恩,笑道,我为什么要信你?

程天恩说,你爱信不信。

陆文隽说,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怕我报复你哥吗?

程天恩冷笑道,你躲他都来不及吧。还有,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们都不是程天佑,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冲动地去做傻事。我们俩看重的都是利益,不会跟利益过不去。你若死于印尼,虽然一时寻不出真相,可是陆周两家怎么可能白白地看着你死去?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那时候,程家也不会得到善果。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也只有程天佑能做得出来。

说到这里,程天恩停顿了一下,说,也只有姜生这个女人,能令程天佑做得出来!

陆文隽就笑道,哼,那就让他做吧!老子在印尼恭候!

48 我的心,我的爱情,我的身体,只肯给那个可以令我真心喜欢的人。

话虽然说得嚣张,可程天恩走后,陆文隽还是没有去印尼。

成熟的男人,可以说赌气的话,但不能做赌气的事。

经过几日的思考,他决定放弃我,因为控制我太简单,但得罪程天佑却真的不值得。他又不爱我,我只不过是他用来羞辱、要挟、报复凉生的工具而已。所以,我不值得他拿着自己的命去赌。

短暂的失神之后,陆文隽回过神来,他的目光瞬间由迷离变得凌厉起来,说,姜生,我不用婚姻来束缚你了,这么一份大礼,你不觉得你该感谢一下我吗?

说完,他整个人压上来,将我抵在墙边,使我无从挣扎。

我惊恐地看着他,狠狠地往外推他,我说,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