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喜帖·醉红妆 花自飘零水自流(第2/3页)

八宝看着我,得知了我不会告诉北小武,已欢喜万分。我突然这么一问,她也愣了愣,然后毫不设防地指了指巷尾。

18 我告诉你,咱俩还不一定谁先进陆家的门儿呢!

没错!

那货!

确实是那货!

我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直到我发现就是擦掉了眼珠子,也改变不了是那货的现实。

他他他——在百花丛中笑!

他他他……此刻不是应该躺在医院里吗?

他前几天不是刚从陆文隽的办公室里跳楼了吗?怎么还这么完整啊?!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变成“智深”啊,我要用一七零的身材、一八零的体重秒杀了这货!

直接撞倒。

碾平。

重复碾。

柯小柔幽幽怨怨地走了过来,他穿了一身白西服,贴身笔挺,像一朵洁白的莲花,盛开在悠长的街巷里。

我真的弄不懂他的心,为什么他一定要和我联手,一定要和我做“姊妹淘”,难道为了将来每天和我写日志,煲电话粥,一起分享交流“陆文隽心得”吗?那个我深深痛恶却不得不嫁的男人,那个他深深爱慕却只能远观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一个我,在痛苦中试图冷静;一个我,在抓狂中想要砍人。

此刻,我多么想一脚踢开八宝,一把抓过柯小柔,拎着他的白衣领问:我可曾杀你老父?!可曾夺你妻子?!或是我用车撞死了你妹还大喊一声“我爹是李刚”?!若都不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啊?!

最终,冷静的我还是占了上风。

我扶起八宝,语气极淡,仿佛那些伤害、那些风霜都是浮云,我说,北小武什么时候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吃饭。

然后,我看了看柯小柔,只瞥了一眼。

那眼神不冷不热,明明是看你,却更像是无视——这些都是我跟未央交手时学会的。

未央是个中老手。曾经,她是学校的校花,对这种姿态她极为擅长,且用此灭掉了校园一大片热血少年,那惨状可谓血流成河啊——想想凉生多不容易,居然能浴血杀出重围。

每个校园里总会有这样一种骄傲且漂亮的女生,跟我们这群看了谁都热情地扑上去当亲人的傻妞不一样。我最近也已醒悟,可也只从未央那里学得皮毛而已。

但这点皮毛到了柯小柔那里,却无疑是天雷勾了地火!在他看来,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正室夫人看待小三、二奶、外室的眼神。

于是,柯小柔,脆弱的柯小柔,敏感的柯小柔,他的小宇宙瞬间核裂变了!

他多委屈啊,他大概在那里寻思着,姜生,我好心好意、低声下气想跟你做姐妹淘,不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于是,柯小柔爆发了,他一把将八宝拉到身后,小身板一挺,兰花指一翘,指尖直指我的鼻尖,尖叫,姓姜的,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用那眼神看我?我告诉你,咱俩还不一定谁先进陆家的门儿呢!

我的心肝脾肺肾登时一抖,心下默念,你进!你进!你全家都进!

八宝有些疑惑地望着我和柯小柔,很显然,她不知道,最近短短的几天里,我、陆文隽、柯小柔之间发生了什么狗血纠葛。

19 这句话就像精美的细瓷,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摔得粉碎。

金陵的电话打来之前,我还沉浸在刚才战胜了柯小柔这朵傲娇男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这次的胜利,我只用了一个眼神,全程无一句话。

当下我无限感慨,未央和宁信这对姐妹果然厉害,她们俩都喜欢静默,虽然是一个傲慢型,一个端庄型,但殊途同归啊。

什么敌人、情人、亲人、朋友,全被她们静默的磁场给吸了进去,赢也赢得体面,输也输得漂亮;完全不像我们,歇斯底里之后,算是真性情,还是毫无形象可言呢?

我淡淡地叹了一口气。这时,金陵的电话打了进来。从美国归国后她直接去了青岛,一来是看看母校,顺便与大学同学聚会,二来是参加老同学许暖的婚礼。

我接起电话,她在那端喜笑颜开,说,姜生,我从青岛回来了,刚下飞机,正坐大巴往市区来。

我说,哦,你不是下周一才回来吗?

金陵说,咳咳,这不是社长暴怒了嘛,去美国待得太久,这次同学的婚礼我也只参加了一半,吃过中饭就退场了。我还得保住饭碗啊,我得赚钱买房子啊,没有男人爱总得有个房子待吧。

我说,那你不早说,我也好去接你。

金陵就笑,说,算了吧,我哪里敢麻烦你呀,都要做妈妈的人啦,天佑不会舍得你东跑西跑的……哎,你和天佑的婚礼……凉生的病情怎么样了?我给你和天佑带回了一份新婚礼物呢……最近婚礼可真多啊……

四周突然变得很静,耳朵里似乎可以听到时钟的声音,滴滴答答。我不知道是怎样说出下面这句话的——其实,金陵,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这句话就像精美的细瓷,轻轻地落在了地面上,摔得粉碎。

本是惊裂,我却说得万分平静。

——孩子怎么办?这是金陵的第一反应。

——没了。我故作不在乎,却唯恐声音颤抖,泄露掉我的心声。

电话那端的金陵静默了大约半分钟,才说,我马上就下大巴,打车回来,姜生你等我!

20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

金陵进门之后,将行李箱随手扔在了地上。

从机场到市区,她似乎是一路狂奔,直到看到我安然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了心一样。

我在一旁帮她捡起行李,拖向室内,回头笑笑,说,茶还是咖啡?

金陵静静地将围巾摘下来,换上我早已为她准备在门边的Hello Kitty的拖鞋。她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一些话,说还是不说?一些事,问还是不问?

若戳破了那层薄薄的壁垒,会不会引发一场海啸?

她见我回头,一脸微笑,便也扬起脸,报以灿烂的笑容,说,茶吧,坐飞机坐得有些渴。

我笑着,帮她端到了露台的案几上。

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就是,除了有两个可人的阳台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原主人应该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所以,在这个露台的布置上极费了心血,做了防水处理,安置了精巧的假山、玲珑的小池,在常青草木间,还铺上了洁白如玉的鹅卵石。

防腐木布置的栈道,在中心处汇聚,那里便是栖息处。花架掩映下,阳光透过花枝,投下流动如乐声的斑驳光影。碳化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红撞色的坐垫和桌旗,让整个空间从闲适中透出了点点明媚之气。薄冷的天气里,居然也可以温暖得不成样子。

焚香时,香烟袅袅,与花蝶相伴。

一壶清茶,可以叫人忘记繁华驳杂。

我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轻轻推到金陵面前,自己坐在一旁,缓缓地喝下手中的茶。

你们瞧,我连公寓主人的名字都不敢也不愿提及,只敢用“原主人”三个字,就该知道,我是多么抗拒和别人谈及这道伤疤。

我将他小心翼翼、万分隆重地压在心底,埋住,封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我怕日夜难寐,更怕泪落成海。

我欠了这个男人太多,恐怕今生都偿还不了。

茶在金陵手中,淡雾蒙蒙,香氛袅袅。

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我一下,见我面色平静,也就不想去打破这份我艰苦维持的平静了。

这是多年朋友间的默契,彼此已心照不宣。

她小心地抿了一口茶,然后冲我笑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姜生,你等等啊。

说着,她就低下头,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相片。她递给我,嘴角微翘,笑道,喏,这是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时的照片。

然后她飞快地从对面坐到我身边,和我一同分享起她去青岛重温大学时光的那几天的喜悦,说得眉飞色舞。

我知道,她其实只是想飞快地找一个话题,不让我尴尬。

我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金陵,她温柔,漂亮,在一群人中笑靥如花。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金陵身边的长发女子的脸上,她像寂静的湖水,却因惊鸿飞过,激起涟漪,有种凛冽之美。

金陵看着我目光的聚焦处,说,哦,她就是许暖。漂亮吧?当年,我们学校好多男生追她。这次同学聚会,好多男生都是为她回的青岛。可惜啊,许暖今天已经结婚了。新郎有款有型,又酷又美,跟你家天……说到这里,金陵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差点说错话,连忙停住了,指了指许暖旁边的那个短发女子,岔开话题说,喏,这是林欣,当年我们三个在学校里最要好。

我装作没有听到她失口的话语,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些相片,听金陵说着这次聚会,以及许暖的婚礼。

金陵故作八卦地缓和气氛,说,姜生啊,说实话,你的大学同学里有没有追着你来咱们这座城市的呀?

她一问,我就愣了。

大学时光,缓缓来袭。那段他许给我的四年时光里,曾用单车载过我的男孩子,他们的眉目是那么浅淡,远不如他的眉眼清晰。

那些赌咒发誓非你不可的爱情,早已阵亡在毕业季里。

毕业纷飞,回到自己的城市,打拼发展飞黄腾达,门当户对娶妻生子,才是真理。娶回来的妻子,最好有一个能让自己少奋斗二十年的爹。

所以,有些东西,就显得格外珍稀。

我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相片,笑着问她,说,你那些大学同学,没有为了你回去的吗?

金陵收起相片,眼中有些许落寞,笑笑,说,唉,我哪有那么万人迷啊。这么多年,就喜欢一个人,可是啊,却怎样也得不到。唉,不说了……

其实,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程天恩。那个她在十几岁就喜欢上的男孩,曾有天使一样的微笑和容颜。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事,忘不掉的人。

她的天恩,我的凉生。

我们亦知道,忘记或许可以让我们拥有更好的幸福,可是,总有这么一个人,让我们不愿意要这些其他的更好的幸福。

总有这么一个人啊。

那个下午,我和金陵看完了相片,就没再说其他话题。她似乎是不放心我,却一直不敢问及,也不敢离开。

她抚弄着我的发梢,我就安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真正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即使坐在一起,半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的伤口,她知,但不多问;她的安慰,无言,但我全懂。

只是,我隐约感觉到现在的金陵,虽然温良,但眼里多了一份隐含着戾气的凉薄,像是会因某事一触即发。

就这样,我们俩人坐在露台上,相互依靠,不再说话,喝着冲到很淡的茶,吹着细细的风,看着天边的云朵。

云朵啊云朵,你可看到远方的他?

云朵啊云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已漂泊到了哪座城?是哪缕风乱了他的发,又是哪缕风入了他的怀?

云朵啊云朵,他可知,那个叫姜生的女子,内疚凄惶……

我将脑袋安静地靠在金陵的肩膀上,告诉自己一句,就这样吧。

金陵思量了很久,突然问了一句:姜生,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凉生,但是,你也说,凉生和未央可能要举行婚礼了。

金陵突然而来的直白让我始料未及,我傻傻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

金陵叹了一口气,说,我想知道,你对天佑,真的只有内疚吗?真的没有其他感情吗?你们俩经历了这么多,在这种小三、二奶横行的世界,也够不容易了。要是,要是天佑能回来,如果他还肯爱你,你愿意尝试去爱他吗?

21 她的手指轻轻一松,那红色的喜帖像一团流火,坠落在我的脚边。

金陵的话音未落,门铃陡然响起。

我连忙借机起身,迅速去开门。

其实,金陵问了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有些隐私,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你都不想她知道。

我无法告诉她,也绝对不想告诉她,曾有这么一个夜晚,一次醉酒之后,我……被陆文隽占有了……而最让我无法面对的是,这一幕恰好通过监控器的屏幕,清晰地展现在了程天佑的眼前!

那一夜,这个男人疯狂地驱车而来,可赶到时,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

衣衫散乱,花已作泥。

因为深爱,第二日,他面对酒醒后的我,明明心在滴血,却还是那么温柔深情地认下了那一夜凌乱,甚至后来,认下了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而我的心,也错因那个春风暗渡的夜晚,渐渐对他萌生了恋人的悸动和柔软。

然而,后来,当天恩告诉了我那个夜晚的真相后,一切都地裂天崩了!我再也无力以一个恋人的角色站在他的面前了。

所以,我和程天佑之间,不是爱或者不爱的问题,而是连彼此面对都变成了一种折磨,何况是相守?

就算他没有离开这座城,就算他现在再告诉我一次他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可我逃不过我的心啊——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逃不过的心结。

我只要看到他那双眼睛,就像是看到了那个冰冷而不堪的夜晚。

他的眼睛,注定是我今生的伤口。

一个女人可以有很多隐秘的过去,无论有多么阴暗,多么糜烂,多么不光彩,但是绝不能有一个如此不堪的过去,毫无遮拦地发生在一个她打算与之共度一生的人眼前。否则,当初有多感天动地,以后就有多万劫不复。

男人嘴上说不在乎的,往往是心里最在乎的。这一点,红尘之中,等爱垂怜的女子,谁都该懂。

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给金陵,让她能懂。

我怀着不为金陵知道的心事,打开门,看到来人时,脸色微微一变。

此时我真有往脑门上扣一个锅做盔甲的冲动——我可不想再挨一耳光了,否则真就是超级包子妹了。

未央不请自来,她一进门,就将一捧紫蔷薇重重地摔在我脚下。她眉间紧皱,双眸含怒,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整个人看穿一般。

我一看那捧花儿,心下已明了,这是昨日凉生从花店带走的蔷薇,花束的小贴签上标明了其来处,未央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未央冷笑道,呵呵,宁信还要我感谢你,姜生,看来,我真的是该好好谢谢你啊!

我看了看未央,又看了看那束紫蔷薇,却不明白只不过一束花,怎么可以令她这么愤怒。但是,我仍然小心翼翼地解释说,这花儿是哥哥路过花店替你买的,我不知道……哪里让你不开心了。说完,我唯恐未央误会,还补了一句,我和凉生,没有单独接触的。

是的,我和凉生,从来没有通过一个电话、一个短信,甚至在网络上、微博上、微信上,都没有一个字的交流;唯一的交流,就是那天,他来过花店,当时,薇安和其他员工也在场。

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不管不顾的小女孩了,我懂得进退,懂得分寸。我知道,我和凉生,就算是退到兄妹的位置上,在未央眼里,或者在我们心底深处,也不可能像平常兄妹那样了。

所以,见,不如不见。最好,一生都不见。

如果不是和陆文隽有协议在前,我会选择离开这座城,彻底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当他从未到过魏家坪,而我们,从未遇见。

未央看着我,嘴角弯起一丝嘲讽的笑,她说,好一个没有单独接触过!好一束紫蔷薇!好一个被“禁锢的幸福”!你们俩倒真会花语传情啊!谁禁锢了你们的幸福,你倒是说说看!我倒想看看了,你们到底有多少幸福可以被禁锢!

我低头,看着那束散落在地上的紫蔷薇,它的花语,我还真是不清楚,我本以为那是凉生随意挑回家,送给未央的。

这是我曾无数次想象过的幸福,每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我在家中做好了饭,安静地窝在沙发上,等一个人下班归来,他回来的路上,给我捎一束小小的鲜花。

若是城市,便是花店里小小的一束不贵的雏菊;若是乡间,便是他随手从路边摘来的不知名的野花。

只是,此刻我已知,这个人,不会是凉生,也不会是天佑。

我抬头看着未央,竟然有些内疚,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这种花有这个花语……凉生……也只是看到这花儿开得好,估计他也不知道……

未央冷笑道,不知道?!你一个开花店的,不知道花语?凉生也不知道?开玩笑!他一个在法国待了五年的程家表少爷,在著名的浪漫之都,花语什么的会不知道?!你们俩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我眼前私通款曲,姜生,你当我是死的吗!

未央的争吵声惊动了金陵,她连忙从花架处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金陵看到地上的花,大概明白了什么。

她将我拉到身后,看着未央,说,有意思吗?为了一束花儿,跑到别人家门口来吵!程家表少爷?这个称呼可真稀罕。呵呵。程家大少爷我们都不稀罕,这位表少爷你可要自个儿看住了,看好了,看稳当了!

自从我认识金陵以来,她还算性情温良。虽然我知道这部分温良,更多是因为天恩而存在的。然而,近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身上多了一些戾气。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所以前段日子她才会远赴美国,说是陪伴父母,我猜更多是散心。

未央这个骄傲的白雪公主素来看不起金陵,这个我是知道的,她一直都说,金陵和小九差不多,不过是个小太妹。

金陵的这段历史我知道,她从小父母远在国外,所以十一二岁就开始抽烟、喝酒,跟社会上的一帮人混在一起,直到遇到了天恩——一个曾像天使一样的男孩,对她笑了,于是,她就决心变成他所希望的女孩,温暖,善良,而美好。

高中时代,在未央的生日party上,金陵作为朋友,为了保护我,慌乱中,将天恩胁迫小九暗藏在我外套里的冰毒,掉包到了未央的外套里,因此害得宁信代替未央被抓捕入狱……

这段往事,也是未央痛恨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为此,金陵也一直对未央和宁信于心有愧,事事躲避。倒是今日,她似乎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姿态,让我不由得有些疑惑。

我想我猜对了,金陵一定是被啥事给刺激了,用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囚禁在心里的魔鬼解开了封印”。

金陵的姿态,让未央也有些吃惊,但是,她还是高傲地看着我们,收起了怒容,仿佛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女子不是她似的。

半晌,她故作不经心地笑笑,低头,垂目,用纤长的手指从她的香奈儿坤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物件,动作缓慢,极尽优雅。

她两指捏住它,指尖翘若兰花,冲我和金陵笑笑,挑了挑眉毛,说,金陵,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所以我和凉生婚礼的喜帖没给你带。不过,姜生,你的,我给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