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我主沉浮 第三卷 物换星移几度秋 第(第2/4页)

赏赐过后,朱瞻基特命百官各自回府休整,自己则带着锦衣卫和禁军由午门入内,经过开阔的太和门广场,经金水桥步入前朝的正门——太和门,发现张太后与皇后及诸妃正在太和门内列队相迎。

朱瞻基立即下了御辇,与皇太后见了礼,扶着太后与后妃一起入了仁寿宫。

仁寿宫正殿,皇太后端坐在上首,朱瞻基一掀龙袍跪在当场,“儿臣出征之前未向母后禀告,也未当面辞行,特请母后恕罪!”张太后微微一笑,“皇上怎可行此大礼?快快起来!皇上一心为国、为民、为了江山社稷,军国大事皇上自然是一言九鼎,用不着跟母后禀告,母后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和安危。如今好了,皇上亲征立即旗开得胜平安归朝,真乃天佑大明,祖宗保佑呀!”朱瞻基站起身坐在张太后身边铺着金心大红闪缎坐褥的御椅上,目光在殿内候立的后妃当中扫了一圈竟然没有发现若微的身影,不禁有些纳闷。

张太后凤目微闪早已心如明镜,遂开口对后妃们说道:“皇上东征归来定是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宫吧,晚上母后在这仁寿宫里摆宴为皇上接风,都早些过来!”“是!”皇后及诸妃皆各自退下。

张太后见众人皆已退下才开口问道:“母后原来不该问,只是事关皇家体面还是想问一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汉王?”朱瞻基答道:“城破之时,叔王从密道逃走想南下渡江,然而在渡口被追军赶上,所以生擒。朕想在西华门外建一处宅子,让叔王在此终老。”张太后连连点头,手捻佛珠道:“阿弥陀佛,皇儿真是仁德之君,如此最好。”“只是那些蛊惑叔王谋反的军士和藏匿于北京、天津、山西、山东等地的奸臣,朕绝不轻饶。朕已命刑部和锦衣卫彻查,一定要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朱瞻基言辞肯定,然而目光中却透着一丝游移。

张太后看在眼里心中自然明白索性把话说开了,“皇上稍安,贵妃微恙。原本想等皇上休息休息解了乏以后再跟你说。可是看皇上紧张的神色,母后就直接说了!”“母后?”朱瞻基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神情立即焦急起来,“贵妃……”张太后从几案上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朱瞻基,“皇上看看,这个可是你们在闺房之中常用之物?”朱瞻基听了越发糊涂,打开一看只见是粒红丸,不由愣了,“这是何物?”“皇上真不知道?”张太后紧盯着天子的龙目。

“朕真的不知!”朱瞻基把盒子盖上又放在几案上,“请母后为儿臣解惑!”“那这个呢!”张太后又递给朱瞻基一本小册子。

朱瞻基目光一扫:“《女训》?”“武则天的《女训》!”张太后面色微黯,“长乐宫里你的宠妃身边藏着这个,难道她是要做武则天?”“母后!”朱瞻基愣了愣,随即笑了,“她看书就是杂,什么诗词典集、奇闻演义都拿来看,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张太后叹了口气,“皇上如此偏袒她,母后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那红丸又做何解释?青楼里下三烂的玩意儿也堂而皇之地拿到宫中给天子来用?皇上就是要用,也要用太医院精心配治的上好的东西。这民间青楼里的‘回春丹’凶猛似虎搞不好就是精尽人亡,想当初郭妃就是把这个呈给你父皇……”张太后说到此时眼中含泪以帕掩面,语滞而歇了。

朱瞻基面上红一阵白一阵,“母后,此物从何处来?儿臣与若微在闺房之中从来都是自然随性,从不用这些助情的东西。况且若微自己就懂医,若是真的对儿臣身体有害,她是断断不会用的。”“是从她宫里搜出来的。她不承认找了个丫头顶罪,如今那丫头咬舌自尽了,也再无从对质!”张太后叹了口气,“母后刚知道的时候气极了,罚她幽居自省,没想到……”“母后!”朱瞻基龙颜大变,额上立即渗出了一层汗珠儿,“若微,她怎么了?”“还好!”张太后顿了顿,“只是孩子没能保住!”“孩子?”朱瞻基立即从椅上弹了起来,面色惨白如纸,更是心急如焚,“请母后恕儿臣失仪之罪,儿臣要过去看看她!”话音未落,朱瞻基就匆匆向外走去。

“皇儿!”张太后在他身后轻唤道,朱瞻基再回首时只见母后面上热泪纵横,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只怪她自己刻意弄玄,有了龙种为何不报?若是母后早知道,绝不会是今日的结果,皇上要怪,母后也无话可说,只好搬回南京旧宫,永不北归,再也不管你们小夫妻的是是非非!”“母后!”朱瞻基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回到座前再次跪拜,“母后,是儿臣莽撞了,一听到她出了事心急如焚。儿臣没有责怪母后的意思,儿臣也知道母后处事一向谨慎,只是觉得这件事听来有些蹊跷,想先去看看她,母后千万不要多心,经过此次与汉王乐安一战,儿臣才更感觉到亲情的珍贵,家国和睦的不易。请母后宽心!”“瞻基,难为你如此通达!”张太后将朱瞻基扶了起来,忍不住又是珠泪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