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初入深宫 第四卷 情丝织就回文锦 第(第2/3页)

一曲终了,两个人结伴而来。

一静一动,一冷一热。

一人袭白衫,另一人着青袍,两位均是翩翩佳公子,白衣的是许彬,青袍的是宋瑛。

“许大人和宋大人,快请入席!”瞻基起身相请,若微与咸宁公主略显意外。

宋瑛双手揖礼:“公主殿下,上次相撞,实在抱歉,在下再次赔礼!”

想起那日的尴尬,咸宁公主脸色微红,只轻说了一句:“不妨事!”便扭过脸去,只看着那一池湖水,不再开口。

瞻基则将他们邀到桌前,一一落座之后才说道:“刚刚这节目,虽是羽娘排的,但是画布是宋瑛亲绘,而雅乐却是许大人所奏,寓意有二,一为若微庆生,二为公主赔礼,如今他们二位都在东宫行走,我们也互为知己,所以今天特意聚在一处,也算尽释前嫌吧!”

原来如此,若微拿眼偷偷瞄了一眼许彬,他是文科榜眼,官任太常少卿,兼翰林待诏,又提督四夷管,听说通晓不少外夷的语言,如此学识渊博之人,那天怎么会在自己于栖霞山上遇险时出手相救呢?他身负绝世武功的隐士身份与今日的文臣作风相差甚远,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若微有些困惑了。

见若微一直紧紧盯着许彬,许彬虽然面不改色,瞻基也未说什么,可是偏偏羽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微妹妹在看什么?许公子在这秦淮河畔可是出了名的玉面郎君,虽然好看,不过却又是面如寒冰,无人可得亲近呢!”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微微有些不悦。

咸宁公主先是一哼,开口冷冷说道:“朝中重臣,新科榜眼,不为国家社稷殚精竭虑,原来精力都放在秦淮河上了!”

许彬也不气恼,只是手执梅花酒壶,为身侧的瞻基、瞻墉斟酒相邀。

瞻墉此时也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羽娘:“你莫要胡说,若微原本就是入宫待年,过几年我大哥出宫分府,她便是我的嫂嫂!”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宋瑛立即双手揖礼,郑重地看了看若微,又看了看瞻基,“皇太孙殿下与若微姑娘,当真是人中龙凤,堪称佳配!”

瞻基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笑意,看着若微,眼中含情,千言万语,全凭意会。

若微脸色微红,不发一语,眼眸微转,不经意间扫向许彬,只见他淡然举杯,与瞻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若微的心微微轻颤了一下。

“这样坐着饮宴,好生无趣!”瞻墉突然发起牢骚,拿眼瞄着羽娘,“你们醉春楼平日有什么好玩的节目,讲给我们听,咱们也拿来乐乐!”

羽娘手执锦帕,掩面而笑:“郡王说得容易,我们醉春楼解闷的乐子,怎么能用在这里?你不怕你的皇姑和嫂嫂一会儿教训你?”

众人哗然,瞻墉撇了撇嘴,瞪着瞻基:“每一次来秦淮河,都带着她们两个,真是碍事的很,下次咱们定要自己来!”

瞻基也笑了:“休要胡说!”

乐声又起,湖面上又换了舞蹈,浸身在这样的氛围中,恬静惬意,极为舒心,若微看着静静的水面,突然有了主意,她拉着咸宁公主的手说道:“不如我们来投壶吧!”

“投壶,好极了!”公主拍手称道。

瞻墉皱着眉头:“何为投壶?”

瞻基刚待开口解释,若微已经抢先开口了:“‘分朋闲坐赌樱桃,收却投壶玉腕劳。’殿下,这首诗都没读过吗?”

瞻墉摇了摇头:“没有,或者读过,我忘记了,我读过的诗词太多,怎能一一记住?”

宋瑛微微一笑,给瞻墉夹了一箸桂花鸭片,缓缓说道:“投壶,就是以盛酒的壶口作标,在一定的距离间投矢,以投入多少计筹决胜负,负者罚酒。始行于唐时宴会,以助酒兴。刚才若微姑娘所说的正是王建的《宫词》,说的便是宫女们分成两组,以樱桃为注,玩投壶这种游戏玩得手腕酸疼。”

“有意思!”瞻墉连连应声。

羽娘立即下去准备。

羽娘心思巧妙,居然根据当下的环境,将这个游戏改了,把那用作湖上舞台的筏子划至湖心中央,距离湖心亭数米之遥。

然后摆上些造型各异的坛坛罐罐,并以笔为矢,让人来投。

“我来先投!”刚刚布置妥当,瞻墉便迫不及待。咸宁公主瞪了他一眼:“自然是若微先投,点子是若微想出来的,今儿又是为了替她庆生,你抢什么?”

瞻墉憨然一笑,又缩了回去。

若微站起身,倚在亭子的栏杆之上,从侍女手中挑了一只笔,瞄准了位置,手腕一抖,那笔便飘了出去,缥缥缈缈,晃晃悠悠,离目标一尺左右,终于还是坠入水中。

众人皆笑,若微回转过身,娇俏地露出笑颜:“这笔一出手,便知道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