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第3/5页)

“你擅文墨,自从我当了将军,你宁肯做一个跟在我身边做一个没实权的校尉,也不愿处理文书,甚至连枢密院都不愿多去一趟,为什么?是因为枢密院,或者是宫中有什么人认得你吗?”

“田泗。”云浠道,“你我相识经年,患难与共,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田泗犹豫了半晌,一咬牙道:“阿、阿汀,我们不是,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是因为,因为我们——”

可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问,“你、你你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是不是,是不是望安他,他出事了?”

“我不知道。”云浠垂着眸,她没提程昶,只说,“他昨晚挨了板子,陛下也许会借着这个时机……认回他。”

田泗听了这话,脸色一白,一声不吭地锁上宅门,疾步就往巷外走。

云浠追上去:“你去哪里?”

“我、我去宫里,找望安。”

“不行,你别去。”云浠拦住他,“我去。”

昭元帝能认回五皇子固然是喜事,但这么多年来,五皇子如果只是流落在外倒罢了,他明明就在金陵,甚至明明就在宫中,却不肯与父相认,岂知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君?

田泽是皇子,昭元帝自然不会问罪于他,可一旦这位老皇帝回过味来,想到自己与最宠爱的第五子蹉跎经年,岂知不会迁怒田泗这个一直陪伴在五皇子身边的太监?

纵然田泗这些年一直照顾田泽,保护田泽,但是圣心难测啊,功过是非不过系于帝王一念之间。

他也许会想,都是你,教唆吾儿不得与朕相认。

又或者,他会觉得,田泽身为一个皇子,将来要担起万钧重担,不得与一个阉人走这么近。

云浠道:“我这就去宫里找望安,一旦发生什么,我立刻派人来告诉你,你的身份太特殊了,万不可在陛下与望安相认之时出现在宫中。”

“不、不行。”田泗道,“阿阿阿汀,你不能去,如果、如果陛下怀疑,怀疑是你帮着欺上瞒下,会、会问罪你的。我、我去,望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宫中,我不放心,我受宛娘娘之托,本来就是要,要好好照顾他的。”

田泗说罢,解了拴在宅门外的马,就要往宫中赶去。

云浠见状,也解了自己的马,追上几步,说道:“我与你不一样,我是忠勇侯府的人,陛下若想疑我欺上瞒下,纵是今日不疑,日后也会疑,我今日必须进宫,疑到我身上,总好过疑到哥哥身上。”

她顿了顿,没提其中更深的因果,只道,“那我们一起,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年我们一起走过来,也不差今日这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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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太医院正院。

数名药官与大臣候在堂外,堂内,昭元帝已到了小半炷香光景了。

他眼下正歇在堂中一张八仙倚上,等着太医院的院判为田泽诊脉。

候在外间的大臣里有个糊涂的,见昭元帝一副疲惫的模样,拿手肘捅捅身边的人,悄声道:“你说陛下这是怎么着?昨晚的案子判错了?怎么天不亮亲自到太医院来了呢?这个田望安也就是个推官吧,就算受了冤屈,让三公子或是陵王殿下代两句话已算给足了体面,眼下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些人大多是昨日昭元帝问罪田泽时等在文德殿外头的,布防图失窃毕竟是大案,这些人唯恐事情还没了结,昨夜全都宿在宫中没敢走,没成想今天天还没亮,狗尾果然续上貂了。

旁边那位是个稍伶俐些的,仔细往堂中瞅了瞅,悄声回道:“依我看,这事恐怕与昨晚那事无关,八成是这个田望安自己身上出了岔子。”

“自己身上出了岔子?他一个推官,能出什么岔子?”

伶俐些的又将目光移向排头的两位,只见三公子与陵王神色俱是平静,一点风吹草动都瞧不出来,随即一摇头道:“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