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铁拂尘独战三凶龙吟剑遗赠奇士

董绍堂等三人被心如神尼拂尘截路,冷语相向,便也怫然大怒。沙鸣远扬锥喝道:“你既横来干预,俺倒要领教领教。别人怕你的虚声,却吓不了俺们兄弟。”说着他双锥平胸,立了一个门户,便请心如神尼进招。

心如神尼拂尘扬空一拂,冷然笑道:“原来三位都是高人,今番幸会。只是贫尼既有话在先,不许你们在这里动手,哪方不服,尽管冲着我来。现在要赐教,贫尼当然遵命,不过你们一共有三人,贫尼无暇一一奉陪,请你们一齐上来好了,省得麻烦!”

沙鸣远双眼一瞪,把心如神尼盯了半晌道:“好个尼姑,竟要独战俺们三人?你别瞧不起人,你只要能把俺打下来,俺们兄弟三人也就准听你吩咐。”

心如神尼徐徐说道:“两人对打很是乏味,你们三人如果少一个,贫尼不动手,要么你们都上来,要么你们就全都滚下山去!贫尼虽老,对付你们三人,倒还应付得来。怎样?再不上来,贫尼可不客气了!”

沙鸣远等三人个个气愤不已,喝道:“好!你既要较量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只好请了。”话声未落,只见心如神尼疾如电闪,身形微动,铁拂尘已倏地先向沙鸣远拂来。沙鸣远识得厉害,急盘龙绕步,左锥一掩,右锥平刺,却不料心如身法之快,无以形容,她一击不中,早已翩然掠出,又到了白贞一身边,阴恻恻冷笑一声,铁拂尘抖得笔直,斜斜点打白贞一的关元穴,白贞一霍地向右晃身,七节软鞭,“玉带缠腰”,猛下绝招,呼的向心如神尼拦脚扫去。心如神尼一个“旱地拔葱”,凌空跃起数丈,白贞一的软鞭自她脚下一掠而过,再抖起时,她已在空中使个“紫燕掠波”之势,竟翩如飞鸟似的直冲董绍堂而来。董绍堂雁翎刀向上一劈,给她铁拂尘乘机一卷,董绍堂也算机灵,急一缩一挫,避免给她卷着刀身,并试用刀锋削她的拂尘。谁知这吹毛立断的宝刀竟削不断她的拂尘,刀锋竟已给微微缠着,心如神尼错步上身,用力一扯,董绍堂立觉虎口生痛。幸得白贞一站得近,援救及时,运鞭如风,急施侧袭。心如一声冷笑,把拂尘一松,抽身应付。董绍堂这才解了困危,但饶是这样,他已跄跄踉踉,倒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心如神尼已连袭三人,使了几招绝招,吓得三个一流好手都战战兢兢,不敢马虎。

山风猎猎,袍袖飘飘。心如神尼以一支铁拂尘独战董绍堂、沙鸣远、白贞一三人,忽而把铁拂尘当成五行剑,展开了一百零八手达摩剑法,忽而把铁拂尘当成闭穴镢,展开了她独创的拂穴功夫。在三人环攻之下,倏进倏退,忽守忽攻,身形展开,真如行云流水,慢中快,巧中轻;招数展开,更是静如山岳,动若江河,吞吐如意,收入自如;一招一式,全都到了化境。若非这三人也都是武林中罕见的高手,休说缠战,连三招两式都挡不了。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荒山血战,直把方复汉和上官瑾这两师徒看得目眩神摇,刚才他们看司空照削棍成枪,削枪成笔,已自叹为观止;现在和心如独战三凶比起来,又觉得是如小巫见大巫了。真个如初登华山,一峰还有一峰高。武学如登山,不是艰苦卓绝,有极大信心毅力的人,还真不易达到光辉的顶点。

方复汉凝神注视,只见三个人围着心如神尼厮杀,走马灯似的风车旋转着。董绍堂的雁翎刀化成了一道银蛇,俨如白虹飞舞;白贞一的七节软鞭更如虬龙腾空,夭矫来往;沙鸣远的三棱透甲锥,映日生辉,更是邪门,使到疾处,远望竟如一座锥山,发出呼呼轰轰的声响。即使方复汉站得老远,也能感到风声刀影,听到金铁交鸣。那心如神尼,被刀光鞭影裹着,方复汉只似见到一条黑线在银光波涛之中上下往来,再看去时,连人影也没在波涛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