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神箭连飞 穿云惊小侠飞刀一掷 劈果救佳人(第3/9页)

看门的老王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这小子皮痒啦,老爷吩咐我们不要随便外出,你却偷偷一个人溜去看戏。”江南哈哈一笑,怪声怪气地回道:“我一个人溜去看戏?哈,老王,你又猜错啦!你绝对料想不到,咱们的教书先生也溜去看啦,咦,说起来可比那女鬼还怪,咱们的先生哪——”刚说到这里,陈天宇已急急开门出来,立即喝道:“江南,你这多嘴的毛病几时才改?快进来替我收拾房间。”老王见少爷生气,悄悄走开,江南伸了伸舌头,走入陈天宇房中,作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道:“少爷,你这两天怎么这样凶呵?”

陈天宇掩上房门,道:“你说,萧先生昨晚怎么样?”江南噗嗤一笑,道:“原来是少爷想听故事。据我看啦,咱们的先生也是个大有本事的人,昨晚人挤得很,我挤了满身臭汗才挤了进去,给后面的人推呀碰呀,兀是立不住脚步,浮浮的,可咱们那位先生呀,你别瞧他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可站得很稳,那些人挤到他的身边,就像潮水般的两边分开,碰都没有碰着他。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法儿?我奇怪极啦,想过去问他,人又挤,那女鬼又上场了,我就没有过去。谁知看完了那场女鬼的戏,他已经不见了,有心来看戏嘛,怎么只看了一场就走,少爷,你说他可是不是一个怪人?”陈天宇面孔一板,道:“江南,萧先生的事,只准你说给我听,其他的人,不论是老王,甚至是老爷,都不准你说,你若说了,我就撕你的皮,不,我就再也不理你。”江南笑道:“你不理我比撕我的皮还难受,好少爷,你放心,这回我不再多嘴啦。”陈天宇与江南平素玩在一起,本来没有什么主仆之分,知道他的脾气,一说不理他,他就不敢再俏皮了。

陈天宇洗过了脸,吃了早点,江南又进来道:“老爷叫你。”陈天宇心道:“又叫我做什么?”出到厅堂,只见父亲面色沉暗,道:“土司今天要见你,可不知有什么事情。这土司脾气极坏,连我们朝廷命官都不大放在眼里,我来了八年,也只见过他几面,今儿他却特别派人请我去吃饭,还指名请你一道去,你快快换衣服吧。”

陈天宇奇道:“我又不认识他,为何他指名要我同去,我不去!”陈定基道:“我在他的辖地为官,他是主,咱们是宾,宾主理应和好,何况咱们有许多事情还要仰仗于他,官场之中,家人子弟互相来往也属寻常,他既有请,怎能不去?你少闹少爷脾气!”陈天宇无奈,只好换了衣服,随父亲去拜访土司,宣慰使乃是文官,只有几十名护卫亲兵,陈定基挑来挑去,好半天才选出八名相貌魁梧勇武有力的兵丁作自己的随行卫士。

正待出门,忽听得门外马嘶,家丁进来报道:“俄马登涅巴求见大人。”陈定基又惊又喜,道:“真是俄马登涅巴吗?怎的只是他一人前来?”“涅巴”乃是西藏的官衔,每一个土司下面分设四个涅巴,掌管军政民刑,权力甚大,每一涅巴出门之时,都是仆从如云,从无单独一人出现,是以陈定基有此一问。

陈天宇侍立一旁,只见那俄马登涅巴学着朝廷官员的走路姿势,双手反剪背后,踱着方步,走到自己的父亲跟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本布可是赴土司之宴么?”(注:“本布”乃是藏语的大官之意,也是对官员的一种尊称。)陈定基慌忙还礼,道:“正是,不敢有劳涅巴来接。”心中大是奇怪:这俄马登涅巴平日气焰甚盛,何以今日对自己尊敬如斯!

俄马登眨眨眼睛,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到来,实是求本布做一件好事。”陈定基本以为他是土司派来迎接自己的,闻言颇出意外,问道:“何事?”俄马登道:“昨日草原来了一群卖唱的流浪汉,本布可知道么?”陈定基道:“听家人说过。”俄马登道:“原来他们乃是偷马贼,本领也真不错,居然偷了土司的五匹马,男的都逃跑了,只捉到一个少女。”陈天宇大吃一惊,心中想道:“其他的人不知,那个用没镞箭射鸦的汉人可是大有本领之人,怎会做偷马贼,只怕其中还有内情。那少女该不会是那神秘的藏族女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