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玉虚子离奇暴毙丹丘生委曲求全(第2/10页)

洞真子和洞冥子都是大吃一惊,齐声说道:“师伯,你老人家来做什么?”玉虚子拐杖一顿,说道:“本门兴废的大事,我怎能不来?”不知他是因衰老还是心情激动之故,说话之际,恍似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大石道人赶忙过去扶他,玉虚子拐杖一挥,说道:“走开,不用你们假献殷勤。”

大石道人抢上来扶,玉虚道人眉头一皱,虽然不用拐杖打他,却也振臂一挥。在这一挥之下,大石道人不觉踉踉跄跄倒退几步。又是尴尬,又是吃惊,想不到他这位年将就木的太师伯竟然还有如此功力。

玉虚子冷笑道:“你们以为我走不动了吧?”但不知他是由于年老用力的关系,还是由于动了怒气的缘故,弓着身形,踏出去的脚步,更似摇摇欲坠。

忽地有个衣裳蔽旧的汉子说道:“老道长,走稳。请莫逞强,还是让我扶你一把吧。”

他不扶犹好,一扶之下,玉虚子身向前倾,几乎就要跌倒地上。但那人还是给他振臂一挥,不能不松开了手,退下去了。那人苦笑道:“老道长,我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也不用打我啊。”

玉虚子哼了一声,说道:“你是谁?”

那汉子道:“我、我,我只是……”大石道人在旁代答道:“他是一个临时请来的散工。”

玉虚子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拐杖顿地,突然步履如飞,很快就走到洞真子和洞冥子的面前了。原来他虽然感觉得到那个汉子本领不凡,决非一个普通的工人,但因有更重大的事情要管,也就无暇去盘问这个所谓“临时请来的散工”的来历了。

混在人丛的孟华却是不禁暗暗起疑:“莫非那厮就是海兰察?”纷乱中那个汉子早已走开,看不见了。

洞真子陪笑道:“师伯有何指示?”玉虚子道:“听说你不想当掌门人了,今天的同门大会之中要推立新掌门,是吗?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洞真子道:“我是想等待新掌门继位之后,我再陪同新掌门向师伯禀告,事先可不敢惊动你老人家。”

玉虚子道:“你这掌门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又不想做了?”洞真子道:“禀师伯,师侄今年亦已六十有二了,师伯,你不是也在六十六岁那年便退为长老的吗,我想我也应该让给年纪轻一点的人挑这重担了。”

玉虚子道:“让给年轻的一辈也好,新掌门人选推定没有?”洞真子道:“我已提议由三师弟洞冥子继位,门下弟子,均无异议。”

玉虚子忽地游目四顾,缓缓说道:“听说丹丘生回来了,他在哪儿?”

洞真子神色尴尬,讷讷说道:“丹丘生,他、他……”玉虚子厉声喝道:“他怎么样?”

丹丘生再也忍耐不住,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师祖!”跟着说道:“掌门师叔,请容弟子以待罪之身拜见师祖吧!”要知他已经是被崆峒派定为“叛徒”的身份,自是不能和本门中人站在一起的。

玉虚子哼了一声,斥责洞真子道:“哦,原来是你不许他来见我的,他犯了什么罪了?”

洞真子不敢违拗本门辈分最尊的长老,只好说道:“丹丘生,你过来吧。我让你先见了长老师伯再说。”

玉虚子抚摸丹丘生头顶,说道:“小孙孙,你怎么一去就十八年没有回来,你知道我想念得你好苦么?”原来丹丘生是个孤儿,前任掌门玉虚子的徒弟洞妙真人将他抚养成人,既是师徒,又如父子的。玉虚子看着他长大,和他的关系也好像祖孙一般。这“小孙孙”三字,是玉虚子在他小时候就叫惯了的。

丹丘生哽咽说道:“请恕徒孙不孝,徒孙以被逐弃徒的身份,不能回来探望你老人家。”

洞真子道:“师伯容禀,他在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