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伍十世之盟(第2/7页)

如今的形势,已是困于绝境,李煊叹道:“早知终究无法逃脱,还不如就大家一起死在那个石殿之中,倒也算团圆。”地母夫人唇角颤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多说无益,就没有开口。

然而,这些兵士只是将这座汉代烽火台牢牢围住,却并没有前来进攻。李煊等人很是奇怪,只有地母夫人猜到了几分。

好在这一夜,正是月圆时分,一轮明镜般的朗月照得大地一片通亮。李煊和尔朱陀轮流戒备,其实,众人也知道戒备无用,这台下的大军如果怒潮一般冲过来,又如何能抵御得了?

夜半时分,只见又有一队人马飞驰而来。虽在月光之下,却依稀看得出这一队兵将身着锦衣软甲,人高马壮,是皇家万骑中最精锐的御前护卫。当先一人,张弓搭箭,射上来一封书信。

李煊呈给地母夫人,地母夫人示意当众打开,只见上面写道:“嘉豫殿当年之事,还望以实情详尽以告,如此,除李煊外,可保汝等性命!”后面加盖了李隆基的印玺,看来自是他亲笔所书。

地母夫人阅毕大怒,当下将书信撕碎,扔在风中,如雪片般纷纷飘去。她高声喝道:“李煊是我至亲之人,我们又岂可苟且偷生,将他出卖!你们转告李隆基,如果真想得知秘密,就将我们全部赦免。我等远赴异域,再不回中原就是。”

只听下面的人群铠甲铿锵,逼近高台,竖起高高的盾牌防护,一人骑着一匹软缎般光亮的黄膘马,朗声说道:“如此形势下,容不得你们讨价还价。你们要是死不了,定然让你们遍尝武周时遗下的那种种酷刑?地母夫人,你可要讲给他们听听,什么叫‘死猪愁’、‘定百脉’……”

李煊在怀中摸索出百涎九鸩丸,就要张口服下,地母夫人眼明手快,一掌打去,那枚丸药被远远地打飞到远处,落在烽火台下的荒草之中。地母夫人叱道:“如今我们几人同生共死,再不可动此念头!”

此时,贺兰晶也悠悠醒转,看到眼见的情景,她偎依在李煊的怀里,贴着他宽厚的胸膛,望着李煊怅然长叹道:“想不到我们今世之缘竟然如此之短,唯一可幸的是,我们不能同生,却能共死,不必面对相爱之人率先离世的惆怅。”

李煊一向拙于言词,此刻只是热泪横流,喉中哽咽,却想不起说什么才好。

只听那下面骑黄马的大将又说道:“临淄王已改封为平王。传平王之命,拂晓前如玉扇门余孽仍不归降,就戮力攻伐,格杀勿论!”

贺兰晶紧蹙蛾眉,说道:“依李隆基的脾性,是言出必遂的,如今我们已是无计可施了吗?”

地母夫人长叹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眼前那轮明月慢慢地向西方沉下,启明星已在东方的天边熠熠生辉,李煊取出怀中那颗火雷,尔朱陀也从包裹里摸出一颗,大家对视了一下,只待敌人攻上时,就打火点燃,和率先冲到的敌将同归于尽。

只听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响,台下的兵将搬开鹿角丫杈,填平壕沟,就要策马冲锋。李煊远望天边,只见云霞正灿烂无比,瑰丽迷人。

却听得脚下传来“咚咚”响声,只觉得有人似乎在掏地洞,接着轰然一声,填塞密道入口的砂石忽然都陷落了下去。李煊大惊,以为有敌将打通了暗通,要上来出其不意地将他们生擒。他本来拿着火石,忙丢下来,举起尔朱陀放在一边的陌刀,作势欲砍。

哪知密道中钻出来一个猿猴般模样的丑女,满头满脸都是灰土,正是四大丑女之一的金嫫母。李煊见了,大喜过望,问道:“青乌先生也脱险了吗?”

此时尔朱陀已将火雷上插的线香燃着,见密道居然又神奇地贯通了。当下飞起一脚,将火雷踢到冲在前面的军兵群中,只听“轰”的一声,当场炸倒十几人,后面的人见势,都吓得纷纷倒地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