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展千舫怒喝冲上来,抡刀疾挥。

展毅臣目光陡炽,他旋身欲上,却被近身袭来的游建成阻遏了冲势。

展千舫举剑吐招,剑华狂抖,直找刀影里的间隙。

柳长青认准这对父子中毒已深,功力散失殆尽,他冷笑一声,刀环震震作响,格弹那抹疾射而至的青芒。

展千舫吃力不住,剑势受挫,胸前绽开空门,柳长青双目露出野兽般的光芒,只听得他邪恶一笑,刀转锋运,窜进那道空门之内,立见鲜血溢溅“千舫!”展毅臣目鹰吼,剑华暴涨,吓得游建成抱剑疾退。

展毅臣飞身急至,但见一道血光迸现,展毅臣目睹长子的剑没入柳长青的肩内,然而他也看着展千舫的身躯往后崩倒,展毅臣不紧心神俱骇,疾迈踉跄的步履想上前扶住爱子。

展毅臣没有抓到展千舫,游建成又呐喊着一批人围攻他。

这时候,柳长青目射凶芒,他不住地咒骂,并且扬起九环刀准备在展千舫的身上多砍几刀,以受创之痛,不意一道疾劲袭来,硬生生的卷开了他的刀。

柳长青定睛一瞧,发现是一名玄衣蒙面人掠身闪至,那入持用的武器,竟然是一条铁链。

柳长青还想再骂,然而展毅臣已经拚着馀力,冲出敌阵,举剑斩向他,剑锋划过胸腰之间,先是带来一道凉意,跟着是一股剧痛,柳长青连忙弹腿扫过展毅臣的腰部。

展毅臣伤势沉重,精疲力尽,再受此撞击,立刻踉跄而退,靠背后的大柱子才勉强稳住坠势。

那玄衣蒙面人,也在同时抱起奄奄一息的展千舫。

展毅臣瞪着玄衣蒙面人,嘶声道:“你……是你……?”

玄衣蒙面人寒声道:“不错,就是我!”

展毅臣全身簌簌颤抖,与他身上斑烂翻绽的伤痕,形成一道怵日惊心的画面,他痛苦的哀求道:“孩子无辜,别再折磨我的孩子……。”这时候的柳长青被一名展家船坞的兄弟绊住,他挥刀斩死那人,再度抡刀攻土来。

玄衣蒙面人抱着展千舫,避开柳长青的攻击。

展毅臣见情势危急,他目光凄厉,咬牙挺身格开柳长青的袭击,柳长青的刀没入他的小腹,他奋力踢出一脚,将柳长青蹬出尺馀,然后他抽出腹上的刀子,在一片血迹中,猛然掷向趁机逼近的游建成。

游建成痛呼一声,滚在地上,大腿则流出一滩的血。而其他的儿郎也及时围上手无寸铁的柳长青。

至于展毅臣自己在踢腿的同时,他被反弹的力道所震,这一次他又退回至堂柱边,只是那根柱子再也支撑不住他,逐渐滑落的身躯了。

玄衣蒙面人上前抓住展毅臣的手臂。

展毅臣以剑拴地,望着蒙面人怀里的长子。

“他伤得很重!”展毅臣抬目注视蒙面人,沙哑的道:“请你放过他,别再……。”

玄衣蒙面人冷冷的道:“我是为了云玑才现身的,你家老二呢?”

展毅臣的身躯一阵剧颤,他扫目四周,低喃道:“千帆!”

忽听得长剑落地,发出一声绝响。

展毅臣的身子再度滑落,他完全靠蒙面人的撑扶,才没有留下去。

展毅臣微弱地重复:“千帆……千帆……。”

展毅臣的头垂了下去,忽然长逝。

玄衣蒙面人看着展毅臣泄气,他的目光忽然显得很复杂,他放下展毅臣的遗体,随即抱着展千舫飘然远走。

梦禅决痛苦的说完,展千帆闭紧双目,用力咬住下唇。

“爹,爹爹!”

梦禅决轻声道:“游建成成为掩天下人的耳目,他以孝甥及孝孙之名,为展当家及老太君办理后事,灵堂设在展家的大厅,我去吊祭过了,灵堂布置得相当庄严肃穆,展当家的遗容整理得一如生前,老太君也显得慈祥平静,看来游建成对二老的后事,并不敢草率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