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寂寞、凄落而幽美的歌(第4/4页)

洪三热粗眉一皱,怒道:“喂,我跟你说话,听见了没有?!”

白衣书生神态安详,仍在哼着一支曲子,崔略商却发现他眉尖一剔,已扬起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洪三热没有好气,伸手就要往白衣书生的肩膊推去,一面吆喝道:“你是聋子不成?!”

他的手掌正要接触到白衣书生肩膊的刹那,那池公子忽扬声道:“洪总管,你要干什么?”虽在斥喝,但声音仍温文好听。

洪三热手势即刻顿住,回首拱手道:“禀公子,这桌子较干净一些,卑职想……”

池公子伸着脖子,往白衣书生那儿张望一下,他的颈项白皙细柔,就算这引颈遥望的姿态,也优雅十分,只听他道:“不必了,人家先来,当然由他占用,这儿位子多的是,也不算脏,不要骚扰人家。”

洪三热道:“是。”遂退回座上。

白衣书生也不答谢,只无动于衷的细声哼着曲子。

崔略商听着听着,觉得那是一首寂寞、凄落而幽美的歌。

忽听那掌柜的道:“这位差官,你不是要找洛阳池公子吗?这位就是──”

蓦地,掌柜的语音被切断。

场中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变化。

这些变化都在一刹那间发生,刚才还是一班歇脚的人在茗茶纳凉,突然间,这地方变成了血肉屠场。

崔略商早已预料到会有事情发生。

但他也决没料到发生得那么猛烈、剧烈、壮烈、惨烈!

第一滴血是由那名掌柜身上流出来的。

掌柜的那么一嚷嚷,池公子、刘是之、洪三热不约而同,都向那健矍老头望去。

那老头本来就站在那掌柜身旁。

他倏然出刀。

他的刀就藏在他袖中。

他不像在拔刀,只像在拔出一条银链,一匹白布,便已切断了掌柜的喉咙。

由于他这一刀太快,任谁也来不及挽救、来不及阻止。

连白衣书生也只来得及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