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经》初现(第3/19页)

柳鹤亭、陶纯纯相对一笑,红生双颊。

梅三思哈哈笑道:“那李老三等了许久,直到天黑,猎户还不回来,忍不住将那妇人的穴道解开,令她为自己整治食物,又令她坐在自己身上陪酒,那妇人不敢反抗,只得随他调笑,只是眼睛也不愿望着他罢了。”

柳鹤亭、陶纯纯一齐板着面孔,却又终于忍不住,绽开一丝欢颜的笑容。

哪知梅三思幽了人家一默之后,笑声竟突地一顿,伸手一捋虬髯,沉声道:“哪知就在此刻,那猎户突然地回来了,李胜军虽然自恃身份,从未将这猎户放在心上,但到底做贼心虚,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一把将那妇人推开,那妇人满心羞愧悲苦,大哭着跑到她丈夫身侧。”

柳鹤亭伸出铁拳,在自己膝盖之上,重重击了一拳,恨声道:“我若是那猎户,便是丧却性命,也要和那淫贼拼上一拼!”

陶纯纯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梅三思长叹道:“我若是那猎户,只怕当时就要过去在那淫贼的喉咙上咬两口,但——柳兄弟,你可知道当时那猎户是怎么做的?”

柳鹤亭摇了摇头,陶纯纯秋波一转,梅三思叹道:“他竟也将自己的妻子推开,而且怒骂道,‘叫你好生待客,你这般哭哭啼啼地干什么,还不赶快过去陪酒!’一面怒骂,一面还在他妻子面上,‘啪啪’打了两掌……”梅三思冷哼数声,愤然住口。

柳鹤亭剑眉微轩,心中为之暗叹一声,对那猎户既是怜悯,却又不禁恼怒于他的无耻。

陶纯纯鼻中“嗤”的一声冷嘲,冷笑着道:“大丈夫生而不能保护妻子,真不如死了算了。”

柳鹤亭缓缓叹道:“我真不知道,为何有些人将生死之事,看得那般严重。”

梅三思目中一阵黯然,口中凄然低诵了两声:“蓉儿,蓉儿……”突地转口接道,“在当时那等情况之下,那猎户的妻子是又惊、又怒、又悲、又苦,就连本待立时下手的李胜军也不禁大为惊愕,那猎户反而若无其事地哈哈笑着解释自己迟归的原因,原来他是想在冰雪中寻捕几只耐寒的野兽,来为那恶客李胜军做新鲜的下酒之物!”

柳鹤亭长叹一声,缓缓道:“待客如此,那猎户倒可算个慷慨的男子,只是……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而只是用一声半带怜悯半带轻蔑的叹息代替了结束。

只听陶纯纯、梅三思同时冷哼一声,梅三思道:“那李胜军若是稍有人性,见到这种情况,心里也该自知羞惭才对。哪知他生性本恶,在那山窟中的一段日子,更使他心理失了常态,他竟当着那猎户说出奸污那妇人的事,为的只是想激怒那猎户,再下手将之杀死!”

柳鹤亭手掌一阵紧握,陶纯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无法形容的光彩,她似乎对世事早已了解得太过,是以她此刻的目光之中,竟带着一些对生活的厌倦和对人类的厌恶之意,口中轻轻问道:“那猎户说了些什么?”

梅三思“嘿嘿”冷笑了两声,击掌道:“那猎户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着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像小的这样的粗人,能交到阁下这样的朋友才是难得已极。’说着又跑到后面去取了一樽酒,替李胜军满满斟了一杯,又大笑着道,‘阁下千祈不要在意,容小的再敬一杯。’”梅三思顿了一顿,接道,“那李胜军虽然心狠手辣,但遇着这种人却再无法下手,那猎户又叫他的妻子过来劝酒,那妇人果然擦干了泪,强颜欢笑地走了过来——”

陶纯纯一手轻轻抚着鬓边如云的青丝,缓缓道:“于是李胜军就将这杯酒喝了?”

梅三思点了点头,应声道:“不错,那李胜军便将这杯酒吃了。”

陶纯纯冷笑一声,道:“他喝了这杯酒下去,只怕便已离死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