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六章 聋哑一僧天竺来(第2/8页)

“她还要我到西藏去跟她父亲学艺,哼!还不是一个幌子,好叫我到了西藏,任他们父女俩摆弄,乖乖地献出天龙剑经!”

阮伟顿时把公孙兰一切的行为,都认为目的在天龙剑经,他觉到是被欺骗,一切的情感升华,都化成烟灰,变成仇恨。当一个人付出的情感越深时,一旦得知对方是虚假的,他所受的痛苦也越深。

阮伟骑着钟静的马,不辨东南西北,只拣那最最荒僻的地方奔驰,仿佛要借这疯狂的奔驰来发泄自己的感情。

他微微感觉到,似乎地势越来越高。

东方露出曙光,阮伟茫然地四下一看,竟是来到一个山中,原来此地正是祁门县南方的九华山。

他心想,且爬到那最高的山头,避开一切世俗的人及事,于是他下马而行。

山路崎岖,到那曙光大露时,只见山巅上满盖着白雪,阮伟内功虽然不错,也不禁感到寒意刺骨。

那匹马却不能耐受如此严寒,实在嘶啦啦地呼气,四蹄冻得乱踢,阮伟怕它冻坏了,于是又骑了上去,就在山峰上奔驰起来。

到那马奔得汗气直冒,已来到一个山尖处,阮伟下马,徒步想爬上那山尖,一吐心胸中的闷气。

那山尖十分陡峭,阮伟艰苦地爬上,只见山尖上是一块数丈见方的平台,平台中央面对面坐着两人,另侧一丈开外也坐着一个人。

他厌恶再见世人,就欲转身离去,忽见那独坐一人竟是两日两夜不见的钟大叔——钟静。

他快步上前,喊道:“大叔!”

钟静回头一看是阮伟,忧形于色道:“小兄弟,是你。”

他并不为阮伟的突然在此出现感到惊喜,因另一件重大的事,已压得他再无心顾到阮伟了。

阮伟好奇地向场中望去,只见一面是个眉骨高耸、双目深陷、鼻子高挺、脸色苍白的白衫中年文士。

另一面是个脸色黝黑、面貌仁慈的僧人,身着一套又旧又破的单薄衲衣。

他俩人一白一暗的右掌,抵合在他俩中间,双目各自微闭,纹丝不动。

钟静忽然叹道:“那白衫人就是我要找的前辈,剑先生。”

阮伟奇道:“那……位老前辈为何要与那僧人在此对掌相拼?”

钟静幽幽道:“那天我在茶楼上看到剑先生的身影,就匆匆追去,剑先生步履如飞,我追到此时,他俩人已在此地拼斗,我不敢惊动他们,就静站一旁呆看,谁知他们各展奇功,竟连斗了两日两夜了。”

阮伟并不知剑先生在武林中的神秘,超人声望,听见他俩竟能连斗两日,心下大大吃惊。

钟静深深叹一口气,满面愁色道:“直到现在他俩停止武技上的拼斗,猛然双掌一对,拼斗起最惊险而又耗损身体至巨的内功,到现在,已对掌了五个时辰,唉!”

阮伟道:“大叔就陪他们呆坐在这里,两日两夜了?”

钟静微微点头,道:“他俩未拼出结果,我是再也不会离开此地的!”

阮伟掠下山尖平台,从马鞍上取下食物,带上平台,递给钟静道:“大叔两日两夜未进食物,请食用一点吧!”

打开食包,内有烧鸡、牛肉、烤饼,钟静望了一眼,就又摆头注视场中俩人,低沉道:“我吃不下,你拿去吧!”

他两日来尽在担心剑先生的安危,连饿也都忘记了。

阮伟把食物包好,放在一侧,坐在钟静旁边,一声不语。

要知剑先生在武林中的声望,是决不允许在拼斗时,需别人帮助,是故钟静根本未想到此层,否则此时钟静只要在那僧人背后一指,就可送掉他的性命。

阮伟心地纯洁,只当拼斗就应正大光明,更没想到暗中偷袭僧人的念头。

在这寒冷的天气,谁也不会跑到这山尖上来,这平台上只有他们四人如泥菩萨似的坐在那里,除了微微的鼻息声外,偶尔吹过一阵寒风,带来飒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