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大祸潜伏正帮规棒打鲍子威

天南逸叟武维扬经鲍子威这么一抢白,倏的面色一沉,本是背靠神案,面向外站着的,此时身形往旁一撤,侧立在一旁,向鲍子威说道:“鲍香主,你也身为本帮领袖,曾受过本帮老师多少年的慈悲,可知道王法无亲,帮规也是一样。武某自掌龙头主舵以来,一秉大公,没有对不住人的事。鲍香主若以身已入福寿堂,已立于本帮最尊崇的地位,一切行动,无人敢再过问,要这么想就错了。鲍香主你应知身入福寿堂的必是品行端庄,在本帮功高望重,为帮中辛勤效力,应受后辈的崇奉以酬有功,借以鼓励后辈。若是行止有亏,使后辈怎样折服?鲍香主不能正身焉能服众?武某对福寿堂退隐诸公,敬爱不暇,既无微嫌,又无宿怨,不过本帮威信,不能由任何人断送。鲍香主藐视武某,难道连祖师的法制遗规也敢藐视么?鲍香主,若是这么肆意而行,武维扬倒要一秉大公,以帮规戒条来向鲍香主讲话了。本帮主对鲍香主再申前请,还是请向祖师自陈悔过之,鲍香主能够勉从武某之意么?”

鲍子威依然是声色俱厉的说道:“我鲍子威闯荡江湖四十余年,抱定了头可断身不可辱,武帮主若认为鲍某品行威望不值在福寿堂受后辈的供养,我即日退出福寿堂。武帮主若还以为不能称意,我的子威缴还票布,海底除名,这足以为不满意鲍某为人的泄忿了。”

天南逸叟武维扬双目一翻,向要命郎中鲍子威怒视了一下,厉声说道:“请天凤堂欧阳香主宣读十大帮规、护坛六戒。”

这时内三堂香主面面相觑,知道今日的事实在不好收场,并且若不是当着香主和赴会的西岳淮阳两派,还可给两下略事解说,此时谁也不敢妄参一言。

因为武帮主历来言出法随,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他既已指摘出鲍香主有背帮规,鲍子威若是当面略陈愧悔之言,也就许可以将就过去。

再说帮主今日当着淮阳西岳两派掌门人开坛绝不是为他一人,这一来是拿蛇先拿头,非把他这件事办出结果来绝不肯甘休了。

欧阳尚毅此时听武帮主叫自己宣读帮规坛戒,这分明是要把鲍子威扰乱帮规的罪名扣实了,未容他再行狡展。

象本帮十大帮规,护坛六戒,莫说身为香主舵主的不该不记得,就是新入帮的弟子也全记得烂熟,此举是实有用意无疑了。

欧阳尚毅赶紧自神坛俯首躬身说声道:“本堂愿遵帮主的坛谕。”

可是说完了并不向坛前走,却反走向要命郎中鲍子威面前,用诚恳的面色,低声说道:“鲍香主,我们身为本帮主座,蒙祖师的慈悲,受后人的推崇拥戴,岂可因细微小节贻笑于人。武帮主执掌全帮,他为龙头首座,现在掌着大坞,无论如何鲍老师你要让他一步才好。闭坛之后,我们弟兄自有办法一定叫鲍老师你顺这口气。”

鲍子威道:“欧阳老师,你尽力维护之情,鲍某至死不忘。请你不必管了,我已看的清清楚楚,姓鲍的非栽在武维扬手里不可。可是我的子威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把姓鲍的怎样了。欧阳香主,请你赶紧领坛谕,宣示帮规,我鲍子威问心无愧,他又能奈我何。”

天凤堂欧阳堂主还不肯当时走开,又恳切低声说道:“鲍香主,你我十余年的同道,彼此虽没有深交,论帮中的义气,论朋友的交情,也不算远,请鲍香主赏我个薄面,委曲求全,把这场先揭过去。天比树叶长,有什么过节,俟后一样找的回来,鲍香主你就听我的劝吧!”

要命郎中鲍子威把头摇了摇,话没出口,不料天南逸叟武维扬勃然震怒,向欧阳尚毅招呼道:“本帮主执掌帮规,不容漠视,请欧阳香主尊重你的职责。”

欧阳尚毅知道无法周全,要命郎中鲍子威冷笑一声,向欧阳尚毅道:“欧阳香主,你的一番好意,我鲍子威感激不尽。你总算尽了朋友的义气,姓鲍的存在心里。请你赶紧公事公办,不要因为我找了难看,那可太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