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大祸潜伏正帮规棒打鲍子威(第4/12页)

可是他越到后来越发的有些不要命了,双手一背,一个劲儿的冷笑,两只眼不住的斜瞪着天南逸叟。

鹰爪王等身为客人本来可以稍微的给他们和解一下,但是天南逸叟已经请过祖师的神符,凤尾帮中一切重要规典,有许多不明白之处,鹰爪王本人尤其不能给他讲情,所以只有一个个沉着面色垂着眼皮,连龙头帮主带鲍子威全不敢看。

这时求情的人越聚越多,天南逸叟武维扬却恨声说道:“香主们这么不体谅我武维扬,我武维扬只有始终以帮规坛戒来维护凤尾帮,我虽落了骨化形消,我武维扬也认了命。”

说到这,他突然转身,竟奔了神坛前,左手举着神符,到了高大的神坛前,脚踏神坛前上香时所用的木质台阶。

这时炉中所上的那旃檀香,才烧到数寸,香烟袅袅,烟光腾腾。

这种香最好,烧起来上半截炸开如同一朵盘大的香花。

可是武维扬竟自右手一伸,把炉中的香抓起,这一来可毁了。

他把这束香抓出炉来,一转身退下台来,脸色可变了:面如白纸,眉目间拢着一片杀机,把这束香刚往上一举,要往地上摔。

内中外三堂执掌礼堂香主薛庸,他本是跪在那里,此时知道要闹出大祸来:这束香只要摔到神坛前,算无法挽回了,立刻非请神刀把鲍子威斩首不可。

这种规范,是凤尾帮最惨最严厉的一种制度,任何人不能再阻止。

薛庸为利害所关,他是掌着礼堂大典的,哪会不明白?

双手一按地,把丹田气一提,用青蛙跃水的轻身术,往地上竟自猛纵了起来。

蹿过了神坛前,右手猛把武维扬的右臂弯一抓,口中说着:“帮主,你请最后的慈悲。”

立刻,他把这束香从武维扬手中忙给夺出来,那么旺的香火,把薛庸的手面和衣袖全烧了。

武维扬才待发作之间,可是这闪电手薛庸,轻轻一闪,已经纵上木台阶,把那束香还入炉内。

所有天凤堂内,不管身份高低,全变颜色,欧阳尚毅等知道险些逼出大祸来,再不敢求情了,齐向武帮主叩头道:“求帮主看在兴帮立道之难,还是多慈悲,请传谕施刑,叫他领刑好了。”

说了这句,赶紧站起,向跪在身后的刑堂香主海鸟吴青说了声:“吴香主,你还不领谕执行等什么?”

海鸟吴青答了声:“是!”

他哪还敢再迟疑,向要命郎中鲍子威说了声:“请鲍香主刑堂领刑。”

鲍子威见四个司刑向自己左右一围,刑堂师海鸟吴青沉着面色向自己挥手,光棍不吃眼前亏,自己再要和帮主抢白,非吃他们凌辱不可。

只有望着帮主一跺脚,恨恨的随着刑堂师海鸟吴青向旁边便门走出去。

这时偌大的一座天凤堂,一百多位江湖道,竟自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天南逸叟武维扬却望着那要命郎中鲍子威的后影冷笑了一声,随即扭转头来向天凤堂香主欧阳尚毅道:“欧阳香主,那不奉总舵各堂命令,擅自动手邀劫践约赴会的朋友,直到三堂旗令全出去,才把他们制止住。这种扰乱帮规,藐视三堂禁戒,若容他这么放肆,怎能再楷模后辈?欧阳香主,他们现在哪里?”

欧阳尚毅躬身说道:“本堂把他们调到坞口,听候帮主的命令。”

天南逸叟武维扬道:“令执堂领天凤堂的旗令,带他们堂前听训。”

欧阳尚毅躬身领命。

这里传令的工夫,鹰爪王等已隐隐听的一阵刑杖扒打之声,按着声音测度,系从天凤堂后传来,已知刑堂就在这天凤堂附近。

这时见欧阳尚毅从那正面撤开的巨案上册籍中拿出一纸名单,送到武帮主手中,说道:“这是扰乱帮规,倡乱取辱的首从名单,请帮主察阅。”

天南逸叟武维扬把名单接过去,这时从南边便门进来刑堂师海鸟吴青,匆匆来到了帮主面前,躬身说道:“本刑堂敬遵堂谕,杖责鲍香主已毕,请帮主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