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下乾山荒村寻盗迹(第2/6页)

那个高身量的匪党转身出去,不一刻从外面端进来一盘饽饽、一碟咸蛋、两碗水,放在板铺上。

那匪首却令手下党徒把两人的手全部解开,善言安慰着,叫两人随着进饮食。

这时那男的才恨声说道:“咱们既有样子,就该早早把爷们撂了。你们这么不敢痛快下手,这是自留后患,我们得了手绝不留情!。”

张熙在窗外听他们这话,分明是想故意激怒匪徒,哪知匪人更不介意,向手下两个党羽招呼了声:“你们趁这时吃饭去,酒不要多喝,我看着他们行了。”

两个匪党齐答了声:“齐舵主,你吃好了,我们倒替着看守吧。”

那匪首摇头道:“我们在客途没有那些规矩,快去吃过饭,再替换着守票要紧。”

那两个匪徒随即出去。

张熙空在外面守了这么半晌,依然没听出一些结果来。

并且连两人的面貌也没十分看清,不禁暗自着急。

暗中一试这上下的窗扇,上半截倒全是活的,可以启闭。

不过虽看出有可以出入之处,只是匪党众多,自己也不敢妄自动手。

就在这时,蓦地在那正房转角处有脚步声,张熙忙一拧身蹿到靠店门这边的东南墙角,隐身在黑影里.再看时,正是店伙又提了一壶开水送进了东厢房。

工夫不大,店伙出来,张熙容这店伙走开,方要再奔窗前,突然听得过道的顶子上微有声息,经目看时,陡现—条黑影。

略一停步,那条黑影竟如飞的蹿上西房,向下面不住的张望。

跟着就见这条黑影一耸身,轻飘飘落在院中,身形展动,到了匪党住的屋门首,略一瞻望,直闯入屋中。

张熙这不再迟延,跟着也蹿到门前,从门隙往里看时,只见刚进去这个匪徒,年约三旬上下,面貌奸猾,眉宇间显现凶狠暴戾之气。

一身青色夜行衣,背插折铁刀,腰挎鹿皮囊,方跟屋中的匪徒们叙话。

看匪徒们对来人似非素识,个个按着兵刃,来人却说:“弟兄们,我奉酆七爷令来的,接到西路总舵转牌,说是齐舵主带弟兄们押解着两个点儿来的,怎么……”

方说到这,屋里那匪首一掀帘往下一看,随着走出里间道:“原来是石四弟,咱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四弟你在酆舵主那里很得意吧?”

说话间彼此落了坐,那来人说道:“舵主,我们不是泛泛之交,不要客气了。今夜我赶来迎接,因为我们酆舵主接到总舵转牌,探得敌人已经约集同道,想跟我们一拼,已经跟踪追了下来,叫我们酆舵主要越境接应,免得出了意外。我这是前站,酆舵主另选本派弟子二十人,越境迎接。”

张熙在外面见匪党因接待来人,里间竟没有匪徒看守。

时机不再,遂赶紧到了里问窗下,从窗孔中往里窥视。

只见那个男子正端起一碗水来喝着,那女的正在低头拭泪。

张熙轻轻把窗扇上面掀起,往里探身。

见那一男一女全一抬头,张熙只见着那男的面目很熟,不过仍因背着灯影子看不真切。

左手托着窗扇,右手向屋中人一打手势,是问两人能逃不能逃?

就在这时,似听得外间有人说:“你们别这么大意,进去把着点。”

张熙忙预备撤身的当儿,就见那女的一抬手,一个白球向自己打来。

张熙忙一撤身,才觉出打过来白球落在窗下,轻飘飘坠地无声。

自己把窗格掩上时,屋中看守的匪徒,也同时走进来。

张熙把纸团拾起来,不敢在这里看,飞身出店,找一身隐僻之处,亮千里火展开纸一看。

见上面并没有字迹,反复查看,才看见那纸上竟发现了满纸针孔。

仔细看了半晌,隐约辨出上面字迹,见有“字呈西岳派”字样,不禁暗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