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卷 第 六 章 天绝门徒(第3/5页)

古错心道:“这就是了,我说幼时父亲怎么传授武学时,总有漫不经心的感觉,原来如此,那论起来,我得改叫沈错了。也真难为爹,竟连我母亲和我们兄妹也都瞒了过去。”

墨白接着道:“自此我便极少来见沈红尘——哎,还是称古令木吧,以免引来天绝之祸。

古令木也安安份份地做他的庄主,交些新朋友,做些小生意。直到去年冬天,古今木的小儿子突然失足落入一个潭中丧生之后,古令木便变得沉不住气了,他见我要告辞,却死留住不放,他说我倒要看看那天绝老贼能把我如何?我推辞不过,便留了下来,一住就是三个月,竟也无事。”

古错不由暗暗担心家人,一时也猜不透天绝是真的没有发觉爹爹未死,还是忌惮他与墨白以及奶奶联手不好对付。

也许,惟一可以确保家人安全的方法,就是自己引火烧身,转移天绝的注意力。于是,他问道:“墨前辈以为这附近一带有什么人是该死而未死的呢?”

墨白明白他的用意,道:“我也知道阁下武功高深,但还是请阁下三思而后行,一旦让天绝动了杀机,天下几乎无人能脱逃,甚至包括哭神农这样的一代奇才,你又何必卷入这场纷争?”

古错大笑道:“我已死过一次,又岂会俱死?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又岂会言而无信?

何况天绝如此赶尽杀绝,残杀无辜,若仍任其飞扬跋扈,岂不是天道倒逆了?你但说不妨!”

墨白见古错昂首大笑,豪气万丈,竟大有当年哭神农之风范,不由暗喜道:“也许,是扭转乾坤的时候了。”于是便说道:“苏州有一钱庄,掌柜的人称朱大善人,平日经常做些善事,但我已探知称朱大善人的财产来历不明,似与当年黄河洪灾赈灾银两被劫案有关,那次银两被劫后,所有押镖车的镖师、趟子手全被杀死,这显然与一般匪人劫物不劫命的习惯大不相同。”

古错道了一声:“好,很好。”转身就走。

墨白起身,站立良久,竟也朝同一方向走去。

***苏州,江南名城。苏州的园林与苏州的美女一样的典雅、秀丽、细腻多情。

苏州有丝绸,人称“东北半城,万声机声。”所以苏州富庶一方。富了,便会多出许多闲人来,他们吟诗聚会,把酒临风,赋诗应和,于是便有了一幢挨一幢的酒楼。

“谜楼”就是这样的一座酒楼。

“迷楼”名气不大不小,所以“迷楼”的生意不好不差,客人不多不少,古错很满意。

他现在是一身文士打扮,所以也坐在窗边,把酒一盏,就着几碟小莱摇头晃脑,晃了一阵,他一击掌,吟出一句诗来:“摘花不插花,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吟罢,美美地饮上了一口酒,侧目斜视。

果然,一个瘦若竹竿的绿衫男子站了起来,远远地一挥手道:“少诗,好诗。我看见台气宇非凡,必是文采四溢,有幸一闻,果然如此。不知能否让小弟敬你一杯?”

古错心中暗自好笑,刚才他只是将杜甫的一首五言绝句背了一遍而已,这酸迂文士竟连叹好诗,口中却谦让道:“恐怕见台错爱了,在下不习声律,倒让兄台见笑了,说到敬我,又岂敢当?不如你我把酒共叙,可好?”

那人连道:“然也,然也。”赶紧让小二把酒菜并作一处,古错又让小二添了几个菜,便与那酸文士扯着“子曰诗云”之类的话题,渐渐地那人已不胜酒力,舌头也大了,古错见时机已到,便问道:“兄台可知在下为何有兴致来此消遣?”

那人睁着一双小眼道:“我却不知。”

古错道:“因为我中了秀才,这全都得仰仗朱大善人他老人家,若非他,我只怕已成饿鬼矣!”

那人忙问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