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佛道接哀恸(第2/3页)

徒弟们长大了,师父总要帮着考虑绸缪些许。清平夫人和陈风崇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光彩正当与否先放在一边,至少是有份事业。也只有徐方旭和孙向景两人一直还没有正经事情去做,说好听是行侠仗义,说难听点其实也就是无业游民。老人身为长辈,倒是要为他们多作考虑。

师娘听着长生老人将七十二绝技,也是十分认真。毕竟现实中的武功与她故事里的还是有些差别,一应招式法门都是不同,个中细节又不是寻常人所能知晓,师娘自然也就认真倾听。

京城之中,陈同光到达之后的第六天,也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垂拱殿中,一众朝臣看着眼前一身布衣的陈同光,都觉有些认不出来。陈同光任西宁守将之时,不过三十余岁,正是年轻威猛,现在却是个老头一般,除了气势还在,到没有多少朝臣能认得出他了。

在场众人之中,有不少都是天禧年间便在朝为官的,倒是认得这陈同光;其中不少人还在当时他被流放的时候暗中帮过忙,或是出于同僚一场,或是为了给庞太师添堵,多多少少还是出了些力,有些恩情在。

原本陈同光的罪行就不是什么大罪,当年失了军粮也是有情由在其中。只是陈同光为了保护同僚下属,一意地承担了所有罪名,坏了庞太师当时的计划,才被他刻意针对,区区小事便获了个流放之罪,导致其近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朝中自有规矩,有些规矩却是不能拿上台面来说的。陈同光的流放是庞太师力主,真宗皇帝亲口判决,理当是绝无可能翻案的。但是如今真宗皇帝已然殡天,庞太师又主张重新启用,虽然不能免除其之前的罪责,但是倒也能重新起用与他,也不违祖宗的法度。

赵祯看着陈同光这副样子,心下也是有些不忍。当年陈同光被流放的时候他才十岁,并不知晓其中内情。到得他自己当了皇帝,刘太后去世之后,他也曾翻阅过之前的档案记载,知晓了陈同光事情的原委,为他感到十分委屈,又觉得他实在是个难得的勇将,颇觉可惜。如今庞太师主动为其翻案,赵祯自然愿意,作为交换,便也一力压下了莫之代的事情,只作无事一般。

陈同光当年也只是个守军,不是京官朝臣,寻常无权上殿面圣,一时到了这垂拱殿中倒也有些紧张拘束。他已无官职在身,自然就没有朝服,一身布衣站在一众头戴五梁冠,身着绯罗袍,腰系银草带,挎着白玉剑的大员中,显得有些寒酸可怜。不过他这一身气势声威,倒还是十分凌厉,叫人一眼就看得出曾经是个悍勇武将。

只见他微微低头,谨遵不得仰面视君的规矩,向着上首龙椅之上的赵祯行了稽首大礼,待得赵祯唤他起来,才朗声称谢,又跪了几息之后才缓缓起身,依旧低头垂手,站在赵祯面前。

周围朝臣都是暗暗称赞,心说这陈同光布衣多年,礼数倒还是十分周全,不曾失了分寸。臣子上朝,站在龙案之下,不得仰面视君,否则就有刺王杀驾之嫌;拜见皇帝之时,依《周礼》所载之“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之言,行稽首大礼;待得皇帝免礼,还要再跪片刻,以示礼出诚心。

赵祯看着这陈同光站在下面,倒也不卑不亢,一应的身段还是军人一般,心中便也称赞,便问起陈同光这些年来的情况。

陈同光回应倒也十分周全,只说奉天命远行,虽在江湖偏远,却也无时无刻不挂念着朝廷社稷,不敢有一丝懈怠。

赵祯更是高兴,忙问他是否愿意再为朝廷效力,仍做那西宁守将,抵御西夏叛军,护卫大宋江山。

陈同光又是跪倒在地,朗声说自己虽已年老,却时刻不忘朝廷,愿意即刻启程,赶赴西宁,驱逐西夏叛军,守卫一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