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第6/9页)

可政府里的人说,猴子自那天被保安赶出大门后,再也没到政府去过。杨登科只好去了市委,市委里的人对几天前披着破麻袋在办公大楼前跪了半天的喊冤人有些印象,说那天被信访办的人扯走后就再也没见他的影子。杨登科有些着急,政府市委都找不到猴子,他又不在侯家村,到底去了哪里呢?会不会有人把他做掉了?杨登科摇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就是五万元钱么?还不会有人蠢到为这么点钱去谋一条命吧?

晚上回到家里,杨登科跟聂小菊提到猴子,聂小菊也是无限感慨,说好多人都在芬芳山庄那里得到了该自己得到和不该自己得到的东西,却让猴子这样的弱者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说猴子也是没有什么背景,不然五万元钱的事早就摆平了。

论及猴子的去向,聂小菊提醒杨登科,猴子是不是到省里上访去了。杨登科就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也不知猴子能否在省里上访出名堂。杨登科心里很矛盾,他希望猴子能上访出名堂来,这样他也许还能要回那五万元承包款子;又希望猴子上访无果,因为万一上面追查下来,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后果来呢。

杨登科和聂小菊的猜测没有错,猴子果然跑到省里上访去了。这是杨登科一位在市委信访办开车的熟人亲口告诉他的,说省委有关领导已经对贵都市提出了严厉批评,竟然让猴子这样倔强的上访者冲进了省委大院,同时责令市委立即去人把猴子接回来,然后将处理结果向省委领导和省信访部门作出专题汇报。

杨登科特意把这个信息反馈给董志良,他好像并不怎么在乎,杨登科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过了三四天,杨登科又去了趟市委,听说猴子已被人从省里接了回来,并遣送回了侯家村。不过市里不再对猴子的事不管不问,已按照省领导的指示精神,安排专人展开了全方位的调查。杨登科深感不安,总觉得猴子的事跟何场长送给他和董志良的钱有什么联系。

杨登科也许是做贼心虚,预感到这两天要出什么事,所以弄得坐卧不宁,下午又开着车出了九中。赶到侯家村,还是没见到猴子。村里人说,猴子是被小车送回去的,可小车开走没多久,又来了几个人把猴子悄悄带走了。

那么猴子被带到哪去了呢?村里人不得而知。杨登科在村里村外转了许久,又打听了不少人,还是没打听到猴子的去向。后来杨登科到猴子屋后去看了看,猴子承包过的那块药材基地早已被圈入芬芳山庄的高墙内,旧迹无觅。

垂头丧气回到城里,杨登科也没心思回家,走进一个小店子,喝了半宵闷酒。半醉半醒回到九中,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上了楼,正要拿钥匙开门,手机突然响起来。一看是何场长的司机小马的手机号子,杨登科顿时感到不妙,酒一下子全醒了。揿下绿键,小马那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是杨科吧?”杨登科说:“我是,小马你有事吗?”

小马像是娘改了嫁似的,带着哭腔说道:“何场长和侯村长被人弄走了。”

杨登科心里咯噔一下,说:“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小马说:“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杨登科说:“被谁弄走的?”小马说:“被检察院弄走的,可能跟芬芳山庄拨给园艺场和侯家村的地皮款子有关。”杨登科说:“两个人一起弄走的?”小马说:“侯村长昨天就被人悄悄带走了,可能跟猴子的事有关。据说侯村长进去后经不起敲打,很快将何场长供了出来。看来是惹上大麻烦了。”

杨登科努力镇定着自己,说:“小马你别急,我跟董局长和袁总他们联系一下,也许他们有办法。”小马说:“我给他们打了好多电话,他们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一直没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