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烈奔(第4/15页)

“正是家父。”

“你……原来你是他、他们的儿子?”黄衫女子瞅着慕容旷喃喃说:“是呀,也只有慕容湛和凌波,才生得出这么俊秀的孩儿”。

慕容旷的母亲正是叫作凌波。他想果然是父母故人,便即上前深施一礼:“前辈认识我父母?”

黄衫女子不答,反问道:“你爹娘身体可安康?”她的声音湿漉漉的,像是石壁潮气,一拧能拧出水来。徐晖听了这句话,不知怎的,心底忽然起了异样的感觉。落在记忆深处的某些沉渣重新翻卷上来,然而究竟是什么,一时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爹娘身体一向健朗。”慕容旷恭谨答道。

“这剑是你父亲送给你的?”

“是……是我自己带出来的。”慕容旷没料到这把剑一路上竟然惹出这许多事端,心中惴惴不安。

“湛卢可不是任人随意把玩的!”黄衫女子脸色一沉:“你知道吗,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你父亲的名字就取自它。只要见到湛卢宝剑,江湖上的人就会像看见慕容湛一样吓破了胆。你没见过他当年一人一剑,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可有多了不起!你以为这只是一件死铁打造的兵器吗?它是活的,灵魂就在你爹爹身体里。湛卢已经跟他合而为一,成为他身体和生命的一部分。这把剑就是慕容湛!”

慕容旷方才知晓,父亲名字的来历,竟是起因于身上这柄湛卢剑。父亲年轻时候,一定带着这剑走南闯北,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他心上受了震动,脸也因羞愧而涨红了。

听了这番话,凌郁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洞箫。她几乎能感觉到那把透明匕首从竹壁内传递出的温度。对于她来说,这柄匕首是父亲临终前未尽的嘱托,是她人生不可推卸的重任,也是唯一能澄清她真实身份的凭据。十几年来这把匕首从未离身,若是遗失了匕首,便是遗失了她自己。她以为这种隐秘的感情不会有其他人懂得,没想到在一个破山洞里,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了出来。这番话打中了她的心坎,她胸口暖烘烘的,眼中几乎要涌出热泪。

除了慕容旷和凌郁两个人心情激荡,洞里的其他几人心中都划满了问号。这黄衫女子为何与慕容夫人凌波长得一模一样?她如何对慕容湛的事情一清二楚?又为何对慕容夫妇特别关切?这许多疑问在他们心上打了结,尚待揭开的谜底引人心痒,又让人惊惧不安。

黄衫女子定定望着慕容旷,依稀又见到当年那个年轻俊朗、狂傲不羁的慕容湛。只是面前这青年眼角眉梢间,亦隐隐荡出凌波恬淡洒脱的神气。多少前尘往事如西域大漠上的黄沙般,哗地又从她心底里刮过。她脸上刚一现出温柔和悲伤,双眉一蹙,又复适才冷漠严厉的神情。

“你们几个堵上我的人,想干什么呀?”她半垂下眼睑,掩住内心的激动与热望。

“启禀教主,这帮贼人在雕鹏山便蠢蠢欲动,后又一路跟踪属下,必定是为了图谋我教秘籍。”司徒烈抢先道。

“好哇,原来都是来与我圣天神魔教为难的呀!”

“他们几个不值一提,可是惊扰了教主清休,就罪该万死!”司徒烈得了这个借口,双掌一振,直取凌郁。徐晖几人唯恐凌郁吃亏,团团围上来,把司徒烈笼在中间。

“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一个,真有本事!”黄衫女子嘲弄地瞅着他们,话音未落,身体已然飞起,右手凌空一弹,向龙益山点去。龙益山慌忙举手格挡,谁知这招却是声东击西,力道只用五分,手臂在半空打了个弯,另外五分力却斜刺里转向黎静眉。徐晖和慕容旷瞧出这女子功夫高深莫测,忙联手护住黎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