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东门仗剑行 不减儿女泪(第5/15页)

唐宁便想早些回军营。谈起军国大事,又见了唐宁几分豪情,阿元心中方有几分喜,又听唐宁说要立即回洛阳军营,立时又忧愁起来。

李愬出任的随唐邓与郑奇父亲的山南东道原本是一道,因战事才一分为二,随唐邓主军事,山南东道主后勤物资,李愬此去将与郑权合作,郑奇也十分兴奋,道:“可惜我不能亲上沙场,只有请唐大哥替我多杀几个敌人了。”

崔去病呼道:“好,今日便置酒为唐兄弟壮行。”她也不管这里是韩府,不是崔府。

韩公文吩咐上酒,对唐宁道:“沙场险恶,唐兄弟你也要多当心啊。”其实唐宁只是信使,并不亲上沙场,当然少不得出入前线。

郑奇呼道:“今日为唐大哥壮行,不醉无归。”

崔去病拍案道:“好,不醉无归。”当先敬唐宁一碗。

唐宁想起那日骊山大会与张议潮分别时的豪情,高唱《凉州词》,何等壮哉!仰头将一碗酒一饮而尽。阿元最后才来敬酒,她见唐宁豪情满腔,打心里开心,但想分别在即,不由得眼睛发红,捧一碗酒与唐宁,轻轻道:“愿君早日凯旋归。”唐宁点点头,又是一饮而尽。

酒虽不烈,但五碗下肚,唐宁已有醉意,也少了许多平素的拘谨,有些放纵,讲起那日在骊山大会送张议潮一节。阿元听了,讨琵琶来弹奏一曲《凉州词》,崔去病道:“妹妹怎的不唱?”阿元便轻轻的唱了一曲。

讲起骊山大会,唐宁因追逐老疯头,竟不知结局如何。郑奇笑道:“唐大哥不早问,我还以为你知晓的呢。这些事你只问韩大哥便是。”

韩公文道:“听说那日成颀虽被老疯头打伤,阎大哥却击退了那吐蕃人,全了中原英雄的声名。事后有十几家门派与剑宫结盟,至于具体门派和五方盟主我倒不知,好象也没有甚么五方盟主,只公推长安剑宫为盟主。”

唐宁道:“我伤愈之后一年半来也走了不少地方,却从未听起有人谈及骊山大会,倒似没有开过这个大会一般,好生奇怪。韩大哥却从何知晓?”

郑奇笑道:“当然是陈莺姐姐讲的了。”唐宁笑道:“怪不得。陈姑娘如今是留在剑宫了。”崔去病笑道:“是她啊。”陈莺也是他们同窗。韩公文也有几分不好意思,笑道:“骊山大会起初声势颇大,哪知后来走了大半,只留下些小门派,所以也就没有甚么影响了。”

崔五娘缠着郑奇问陈莺姐姐是谁。阿元听唐宁讲“伤愈”,吓了一跳问:“唐公子受过伤么?”郑奇怕韩公文怪他讲陈莺,正想避开崔五娘追问,听阿元问起,便代唐宁回答,他讲故事可比唐宁精彩,那圆通被他描绘成一个眼似铜铃、青面獠牙的和尚,想是他在寺庙中见到了泥塑木雕的罗汉,便把圆通想成了这等模样。他讲圆通奸笑之时,四周的树叶都是沙沙作响,崔五娘吓得脸色苍白,躲进崔去病怀中,阿元貌似镇静,手心都出了汗。

崔去病听到秦宁居然要拜圆通为师,不觉大骂。

唐宁道:“其实秦公子也只是一时不察,我想他终究会醒悟。”

郑奇哼一声道:“这个秦宁在学宫时便处处争强好胜,我看他为了出人头地定然不择手段,他不是投了淮西了吗,你下次再遇见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韩公文道:“秦宁在学宫时也算风光,常跟在阎大哥左右称兄道弟,为何却未留在剑宫?”崔去病不耐烦道:“管他的,喝酒。”

崔五娘嫣然一笑道:“唐大哥,你好勇敢,小妹再敬你一碗。”

唐宁笑道:“我没那么勇敢,我也害怕的。”

阿元听崔五娘“大哥”“小妹”叫得亲热,又不开心起来。

唐宁正留意她的脸色,忙示以眼色,阿元悄悄白他一眼,又抿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