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阵阵梵音中的杀意(第6/10页)

毛更哈哈大笑。

“夫人,你现在有所不知,但待会儿就知,我真的是男子汉!”大家都又都狂笑起来,毛更更把话说下去,“你先生不必奉陪,你奉陪就好。”

巴闭狂吼一声。

他手中的棍子,沉甸甸的至少有二十斤重但在他手上旋舞起来,在夜中尽是霍霍虎音,直似纸一般轻。

“来!来啊!”巴闭舞棍直逼了下去,“谁敢碰她,我我我——”

忽然一个人自后扑了下来。

巴闭没想到敌人会自背后(屋内)这样的扑下来。

他砸了一棍,那人应声落下。

这回,是毛更用手电筒照给他看:

落下来的人原来竟是他的师弟:

刘阿虫!

刘阿虫死了!

头壳破裂,脑浆溢出,但给他新砸的一根,仍紫血渗流了出来,打从脑部五官一直滥了过去,像把他的眼耳鼻唇都要填上一道褐色轮郭似的。

他们竟杀了刘阿虫!

巴闭心中愤慨,但更震惊:

——这样的阵伏,是摆明了要是不死不休的了!

大家没有十冤九仇,这和又不是没有法律的地方,一般械斗,很少要闹到这样子;既然弄到这田地,那么,不但自己有险,只怕老婆和徒弟也甚危矣……

——对方决不会留下活口的。

他仍以棍挺对着前面的敌人,转首呼喊:“你们先走,我顶着——”

但话来说完,听高步狠狠的啐了一句:“我顶你妈个屁——”

猛上前,一刀插入他的腹腔里去。

他震愕多于痛楚,同一时间,却见高足已抓住了正要挣扎前来的甘玲。

他想扭住高就。

但高就已迅速退开——他一向惯于斥骂高就动作太慢,反应太缓,而今才警觉这个徒弟的进退身法其实快得远超乎自己的想像——并且跟高足同心合力一左一右的钳住了甘玲。

他痛极。

恨极。

他大喊了一声:

“天!”

他现在已变成转身对着屋内,他本来居高临下,以棍封锁住梯口,现在已全然乱了阵脚。

他背后的敌人一拥而上。

其实,如果他够聪明,反应够快,事情不是没有疑点的,而他至少还可以挡故于一时的。

第一,如果没有内应,毛更和他手下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的进入这儿,设下了重重包围,而仍能神不知、鬼不觉。

第二,要不是发生意外,刘阿虫毕竟是个习武的人,就算醉酒,也不致到了这样如火如荼的时候还炽睡如死——除非他真的死了。

第三,既然看到刘阿虫死了,而且尸首是从后扑倒下来的,他惊愕之余,却没去警觉,在他背后屋内的,除了他太太,就只有高足和高就两人!

他三个疑点都没发现——至少,没及时发现!

在江湖上,一次大意,足已致命,更何况是三次疏忽!

接下去的格斗,不长,也很不公平。

他已负了伤。

重伤。

敌人自后一拥而上,把他的背部一下子打得稀巴烂,他无心恋战,挥棍要去救甘玲,但这回到高足佩出了把冷刀,捺贴着甘玲在暗夜里仍雪样白皙的脖子,他就一下子像给抽空了气的轮胎,完全丧了战斗力。

一下子,他也不知拦了多少拳、多少脚、多少根棍子。其中一个六尺四高的大个人,按下他的脑袋用膝盖一顶,如是者四五下,他终于摇晃了起来,另一个一脸奸相的汉子伸手扳住了他。

他一口都是血。

他结结巴巴不是叫痛,只在喃喃哽哽的重复一句话:

“不要伤害我太太,不要,求你。”

毛更在肯定他手下已取得绝对的胜利后。大刺刺的走了过来。

他的手下已跟他配合惯了,他一颔首,至少有七八支手电筒的强光都直射在巴闭的脸上:那一张胜,一只眼帘已肿得核桃般大,唇角裂开。一嘴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