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阵阵梵音中的杀意(第4/10页)

这三个人住在这儿,也帮甘玲的酒楼做事,本来就是无家可归的人。

两名徒弟,高的叫高就。矮的叫高足,都在道馆里学艺。

那名师弟,跟巴闭也已经很久了,姓刘,人多戏称之为:“阿虫”,久而久之,大家就真的当他是“刘阿虫”了。他也无所谓,也不求出色,更想了息,他只好色,爱喝酒赌博就是了。

不过,他可不敢碰甘玲。

——不仅因为甘玲是丈夫是巴闭,而甘玲本身也是只可以遐思不可以染指的泼辣女子。

刘阿虫从来没这个胆子。

——当一个色狼,还真正要点色胆才行。

巴闭打开门,就看见在暗夜里,至少有三十几个人,都用袍子罩着脸部,围绕着自己的屋子,念经。

——与其说是经文,不如说是咒。目为经文念诵时予人一种心静气定的感觉,但这些人在念涌这些诡异的字音时。却传来了一阵阵采伐和暧昧的妖氛,像一个人一面念一句“阿弥陀佛”一面一刀斩下了活着的鸡头祭奠。

巴闭一见,心中一寒。

他是个武者。

他不怕决战。

——武斗,决战,原就是他的本色。

可是他却对这种令他将信将疑,天同的一种马尿味的异力娇气,很是感到浑没着力之处。

他当年也试过被人伏袭、围殴、狙击(刚在道馆里就遇上了一次),他只知力战,不知惧畏。便面对这种古怪诡秘的对手时,他还是难免觉得头皮、脚底和心里都有点发麻。

后院不发出鸡啼惊咯之声,不小心打碎了的蛋响,透过那咒语之声清晰可闻。

那咒语喃喃不绝,巴闭竞瞧见篱边一朵本来枯萎了的玫瑰花竟又盛开,还发出粪便一般的气味来。

更令他难以相信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竟是看到了:许多蝾螈自屋子里的缝隙间爬出来,而成千上万的螃蟹正从竹篱笆外爬进来。

更令他自己难以置信的是:

他自己也在念咒:

——跟那些罩着眼耳口鼻舌的人一齐念同一种声音、同一样速度、同一句咒语!

乍然发了这点,巴闭马上省起了顾影曾教他一句破煞的真言:

万咒之王——

他即夹着手电筒,合指成龙头,大喝:

“奄嘛呢叭咪哞!”

咒声立止。

人影幢幢,却未散去。

他的两个徒弟。也自阁楼时连跌带爬的滚了下来,发现竟有那么多的人和那么怪的事。

一时张口结舌。瞠目不已。

奇怪的是,他养的狗始终没有吠过。

他的师弟刘阿虫也还没醒。

刘阿虫喝了黄汤,自然大梦不醒,可是狗并不会喝酒,何况是他养的商只名种獒犬。

他轻吹了两声口哨,故作轻松但依然结结巴巴的问:

“你们是谁?来……来干什么?”

只见一个鼻子特别大,也特别勾,眼睛非常小、但眼色非常狠、同时咀唇十分薄、也十分拗抿着以致唇角都向下弯的人,站了出来,啧啧有声的说。

“一开口,就问那么老土的话,真难为你老婆竟会嫁给你。”

巴闭一听,心中马上肯定来者是谁了。

“毛更。果然是你,装神弄鬼的,这算什么?吓人……还是唬鬼?”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毛更既然率众来得了这里,恐怕事无善了。

他一面扬声问,一面示意他两名徒弟过来。

高就和高足也自然会意,悄悄的拢了过去;他们武功也有底子,但半夜三更的突然要面对那么多妖一般的敌人,谁说不慌惶就绝对是假的,只不过两人脸色还算是镇定。

毛更更走近几步,巴闭住的是妖脚楼,有两级木阶,他也老实不客气的用电筒照着对方的脸,只见毛更脸白唇青眼红,大齿微漾蓝光,走路时脚跟离地,他就知道对方在未来前已作过法、祭过魔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