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乔卡斯塔(第2/17页)

我踮着脚去给他整理了衣服的饰边,然后把飘动在他肩上的一片羽绒拍掉。

“没问题的,你很好看。”我低声对他说,然后抬头朝他微笑。他看上去很惊讶,然后他那种阴沉、冷漠的表情放松下来,变成了微笑。

“你很好看,外乡人。你脸红得像个小苹果,真漂亮。”他俯身亲吻了我的额头。他站直身子,看了看伊恩,然后叹了口气。“至于伊恩,或许我能把他佯装成一个我雇来当猪倌的男奴。”

伊恩属于那种人,他们的衣服,无论原本是什么质量,很快就会变得看上去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一样。他一半的头发已经从绿色丝带的束缚中散落出来,一只干瘦的手肘从新衬衫上撕开的大口子中露出来。他那件新衬衫的袖口,已经明显变成了灰色。

“弗里曼船长说我们很快就到了!”伊恩惊呼道,眼睛里闪耀着激动的神情,把身子伸出船舷,朝前面看去,想要第一个看到我们的目的地,“你们觉得我们的晚饭会是什么?”

詹米明显不高兴地看着伊恩:“我觉得你的晚饭会是残羹剩饭,和狗一起吃。你没有外套吗,伊恩?也没有梳子?”

“噢,有的,我有外套,放在了某个地方,我想。”伊恩说着,不确切地朝四面看,就好像外套或梳子之类的东西会在他面前冒出来。

我们最终在长凳下面找到了他的外套,洛洛把它当作舒适的床了,我们费了些力才从它那里弄回来。我对外套进行迅速的清理,至少掸掉上面的狗毛,然后强迫伊恩穿上它,接着让他坐稳,给他梳头编发,而詹米则迅速地给他上礼仪进修课,课程内容只是建议他尽可能地闭上嘴巴。

伊恩友好地点了点头。“那你会跟乔卡斯塔姨婆说关于海盗的事情吗?”他问道。

詹米短暂地看了看弗里曼船长的干瘦后背。在那些强盗离开我们之后,我们就不指望这样的故事不会在十字溪的酒馆里流传。这件事传到河场种植园只是几天或几个小时的问题。

“是的,我会告诉她,但不会是现在,伊恩。先让她熟悉了我们再说。”他说。

* * *

河场的停泊区离十字溪还有一段距离,几英里植被茂盛的宁静河流,将它与市镇的喧闹和恶臭隔离开来。我利用水、梳子和丝带让詹米、伊恩和菲格斯看上去尽可能帅气,然后回到船舱,换掉我那肮脏的平纹细布衣服,用湿布匆匆擦拭身体,再穿上那件我曾经穿着去参加总督宴会的淡黄色丝质礼服。

柔软的面料在我的肌肤上摩擦,感觉既轻柔又凉爽。对于下午的场合来说,它或许有点正式,但詹米觉得我们必须穿着得体,尤其是在遭遇海盗过后。但是,除了这件礼服以外,我就只有一件肮脏的平纹细布衣服,和一件我从佐治亚带来的、干净但破旧的驼毛呢女裙。

我的头发没有什么好打理的,我仓促地试着梳了梳,把它们扎到后面,让发梢自然地卷起来。我悲伤地想,不用担心宝石的事情了。然后我把我的那枚银戒指擦亮了。我仍然避免去看我的空荡荡的左手。不去看它,我还能够感受到那枚假想的金戒指的重量。

我从船舱里出来时,我们已经能够看见河场的停泊区了。我们路过了大多数种植园的停泊区,它们的码头都是摇摇晃晃的,而河场的木码头则大而坚固,建造得很不错。码头的尽头坐着一个黑人小男孩,无聊地摆动着赤裸的双脚。看到“萨利安”号靠近时,他一下站起来,然后飞奔着离开了,大概是去通知主人我们已经到达。

我们的舒适小船摇晃着停靠在码头边。河边种着一排树,一条用砖铺成的道路从那排树延伸出去,穿过宽阔且整齐的草坪和花园;在遇到两尊立在花坛里的大理石石像时,这条路分成两条环绕过去,然后又重新合并,再展开成为宽阔的广场。广场后面是一栋壮观的二层楼房,楼房拥有柱廊和多个烟囱。花坛的一边有一座由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小型建筑——应该是某种陵墓,我心想。我现在觉得身上这件米黄色丝质裙子可能不太合适,并且紧张地摸了摸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