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回 上挟一俘现八断桥梁 放火猪信乃烧战车

却说这时在下总的国府台城,等待敌军的两个防御使犬冢信乃戍孝和犬饲现八信道,与东六郎辰相和杉仓武者助直元、田税力助逸友等陪着公子义通,于十二月三日未时下刻,来到台城。在经过上总、下总的途中不少乡士和乡民前来参军,最初是九千余名军民,加在一起已有一万一二千人。国府台的守城头领真间井枞二郎秋季、继桥绵四郎乔梁,从这天清晨就率领士兵出城,去迎接公子义通。义通便与二犬士和辰相、直元、逸友等率领士兵进城,对秋季和乔梁下令,让这两个头领带领该城的四百余名军兵守城。当晚人马歇息了疲劳,次日便议定军事部署。因义通尚是总角之年,只是出席,而一切事情由辰相辅佐。二犬士和直元、逸友、秋季、乔梁,以及其他许多随军的老兵勇士列坐在末席。登时东辰相对二犬士说:“我昨天到达此地后,便先派细作刺探敌军的动静,得知进攻此地的敌军大将是山内显定和足利成氏,副将是显定的嗣子上杉五郎宪房。跟随的四家老的头领有:长尾判官景春、白石城介重胜、浒我的老臣横堀史在村、新织帆大夫素行等,不遑枚举。其中景春虽尚未来会,但各路人马已有三万余骑。听说不日即将从五十子城分兵前来攻打此城。我想这国府台一城,乃荒河一带的要害,城池虽很坚固,但也不能一开始便守城待敌。应以荒河为防线,在敌人渡河时狙击,或是过河据险设防,你们看如何?”二犬士听后,信乃说:“您垂询得很有道理,面对大河设防御敌,虽似有其利,然而治承之赖政、元历之义仲,还有承久之官军,以宇治河为防线,断桥靠河,虽可抵抗一时,一旦敌军渡河,则无不被攻破者。今此地之荒河被世人称之为阪东太郎,比宇治河水流湍急,但如今冬末水枯,露有浅滩。这次敌军中如有类似高纲〔佐佐木四郎〕 、忠纲〔田原又太郎〕 的勇士,一定能够渡过。他们如同犀象破浪上岸冲杀过来,何人能够抵挡?”现八听了也说:“这葛饰一郡是我家的新领,被定正侵占,似乎归了千叶自胤。因此即使越过矢斫河进至葛西等待敌人,也不能算侵犯敌地。当然宿老〔指辰相〕 要跟随公子守城。我们两个是防御使,明天起早便过河前去御敌。”直元、逸友、秋季和乔梁,也认为此议可行,一同向辰相建议道:“两位防御使之见十分有理。我们愿做先锋,请您下令吧!”辰相对他们的请求点头道:“方才二犬士之所议,与愚意相同。现拨雄兵五千给二犬士,杉仓和田税也跟着二犬士去打头阵。另外真间井和乔梁本是守城的头领,暂且跟随公子做后备。”众议已决,义通公子听了说:“防御使过河背水待敌,我也前往作为后军如何?我虽年幼,但和犬江亲兵卫比较,还是兄长,同时又是此地的统帅,怎能连敌人的旗帜都没看见,竟在这城里呆着?”他如此抱怨地说,辰相一时难以回答,急忙看看信乃和现八征求他们的意见说:“你们看这该怎么办?”二犬士也不好发表意见,沉吟片刻,信乃道:“请恕某直言,公子虽然尚在总角,但其智勇不亚于其父祖,乃是生来的天性。方才的话实在令人钦佩。然而敌军现尚未到此地,便轻率地离城渡河去对敌,似乎还为时过早。”现八听了也趋膝向前道:“戍孝之言与愚意相同。臣等先去对岸待敌,敌军来了以后,先对阵试试看,如敌军势强难以迎战,那时您再出阵。”辰相听着点了点头,然后对义通奏道:“关于出阵之事,您虽然言之有理,但军阵的行动,国主早有旨意。一切皆由犬士决定。就请暂且屈从二犬士之意吧。”他这样婉言谏阻,义通只好做罢,服从前议。大家都称赞公子温柔和顺,无不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