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〇回 传命令使臣正征伐 献一叶穷士偿前愆(第2/4页)

谕示犬江亲兵卫可征伐再叛妖贼蟆田素藤等事

右悔往时之愆,而思今日得失。譬如心疑则生暗鬼,患眼者,见日华,惑于是为甚。向寡人谬,而不悟妖贼素藤等有反间之术。自叨遐弃股肱,而复有螳臂当车之孽。是以欲重用斧钺,非卿乃不可也。因赐以手书。书届之日,亟归宁本藩。且拂魔云而明天罚,全前功以复旧职。寡人俟卿,一日犹如千秋,余者有于异日面谈。勿违,切切此令。

文明十五年夏四月十一日

义成〔画押〕

当下照文向亲兵卫道贺被召请荣归,然后说道:“既有主君的旨意,今晚当然可以登舟。然而那个妙椿有妖术,与前次的情况有所不同。卑职把带来的十名士兵交给您。河鲤君和次团太师徒也可同去帮助您。”孝嗣听了趋膝向前,同次团太一起与照文相见,互致邂逅的寒暄。其中次团太见有照文为他们师徒说情,可以被允许跟着去讨伐,便鼓起勇气又向亲兵卫诉说他们的心愿。亲兵卫把主君的手谕揣在怀里后,对照文答道:“对主君的旨意,一定遵照奉行。纵然某一人前去,也容易讨灭那贼,但是倘若跑掉了妙椿,则似乎又留下余孽。至于次团太之事,某并非嫌恶他是商人,而是因他另有急事,所以未同意让他们师徒去,既然如此恳求,那就跟着去吧。但是您的士兵并非为某一人带来的,某怎能都带去呢?即使有十名士兵,与素藤的几千贼党相比,也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某不想一个人贪功,要与荒川大人商议,不能使残贼漏网,所以借某两个士兵吧。其实只要一名就够了,但倘若他生病,则无人替换。本来派次团太或鲫三去殿台营寨,也可传达密议,但他们不是本家士兵,恐荒川翁和高宗、逸友生疑,而误了时机。此外别无它用。进入敌城以后,有河鲤君和次团太老伯相助,其中河鲤君有一以当千的本领。并非只在这一次需他帮助,如荐给我君,无疑则可成为一方之干城。请大人多多提携。”照文听了点头道:“您料事如神,非凡庸之所能及,带兵之事便悉听尊意。至于河鲤君之事,诚如耳闻,确是忠孝两全、智勇超群之士。卑职在老侯爷执政时,便被派去招贤,遍历了关东八州,除八犬士之外,尚未遇到出类拔萃的英豪。不料今天竟遇到这样忠孝智勇的贤士,这次他如跟着您立了功,那么即使没有卑职推荐,也定会得到重用。那时实乃锦上添花,本家之至宝,何过于此?真是公私之幸。”他十分高兴地一再夸奖。孝嗣听了愀然而自感惭愧地稍微抬了抬头说:“犬江君和蜑崎大人都过奖了,某实不敢当。诚哉,天道如盈则亏,蕙兰欲繁茂而为秋风所摧,忠臣欲侍君而被谗佞所毁。在下虽不肖,为尽孤忠却不见容,甚至竟成为刑余无颜见人者。回想起来实是未盈而亏。方才已经说过,即使故主并非贤明之君,也不应忘却他有世代恩顾之义。若毫无顾忌地另侍他人,则会触怒故主。同时我在幼时毕竟是由仙狐政木哺育的,如今又被仙狐救出,使我死里逃生,前后的恩义实在匪浅。今后我若不名行如一,则对不住以积阴德行善为本的仙狐政木。因此,我想从今晚起将河鲤佐太郎改名为政木大全。改政木是为了终生不忘她的大德,改大全是为名行如一,二者缺一不可。犬江君和蜑崎大人,你们以为如何?”亲兵卫和十一郎以及从旁听着的次团太和鲫三,都认为这是贤士的用心,对他的忠信深感钦佩。然而在谈论间,夏夜益深,亲兵卫不禁焦急地说道:“该说的和想要听的都已经够了。不管风向如何,都应赶快启航。大家动身吧!”他催促着。

这时艄公从店铺那边跑来,禀告亲兵卫说:“今天黄昏老爷们大概在三观鼻与五十三太等人争吵了吧?那个五十三太和素手吉,是地方上有名的豪杰,有很多干儿子和徒弟。大概是想报昨夜之仇,带了五六十人,手持长桨和船篙,或提着鱼叉和竹枪往这边来了,方才有人来悄悄地报信。各位想与他们斗,虽是出于无奈,但小可一旦受到连累,便连家都毁了,今后靠什么过日子?请快快到外边去,如不能想办法和解,则大祸难免,没有好处啊。”他这样嘟哝着。亲兵卫听了笑了一笑说:“那些家伙们即使来几百人,也该让他们知道一下我的厉害。上次那些没有得到教训的蠢货,虽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这次定要狠狠地教训,将他们打跑。船家,你不必惊慌。我马上就去。”他说着将裙裤底边用带子缠起来,抽下刀绦做为束袖带,把衣袖系住,腰间插着双刀,一身勇士的打扮,往外面走去。孝嗣、次团太、鲫三也装束好,奋勇地跟在后边。面对这样突起的变故,照文也跟着出去。他的士兵和随从为问候他的病早已来到隔壁房间,听到此事也迎了过来。照文将他们唤至身边,吩咐他们跟着亲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