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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兰塞姆继续说,“这些生物学会做许多困难的事情,除了那些他们学不会的。这些生物死了,其他生物并不为他们感到可惜。他说,现在最好的动物,就是那种建大房屋、运重东西,做所有那些我刚才跟你说过的事情的人,而他就是其中一个。他说,如果别人都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肯定会感到高兴的。他说,如果他能把你们全部消灭,让我们人类来占据马拉坎德拉,那么,当我们的星球遭遇不测的时候,人类可以到这里来继续生活。然后,当马拉坎德拉遭遇不测的时候,人类就可以到另一个星球去,杀死那里的所有贺瑙。然后再去另一个星球——这样人类就永远不会消亡了。”

“我是凭着她的权利,”韦斯顿说,“生命本身的权利,也可以说是她的旨意,准备毫不退缩地把人类的旗帜插在马拉坎德拉的土壤上,然后继续向前,一步一个脚印,必要时淘汰我们发现的低等生命形式,占据一个又一个星球,取代一个又一个制度,直到我们的子孙后代——不管他们会具有怎样奇怪的形态,具有目前无法推测的怎样的智能——居住在宇宙间所有可以居住的地方。”

“他说,”兰塞姆翻译道,“因此,他把你们统统消灭,把人类带到这里来,不能算是一桩恶行——他说,这是一种正当的行为。他说,他不会感到痛惜。他又说,也许人类能从一个星球转移到另一个星球,每到一处,就把那些生命全部杀死。我想,他现在说的是别的太阳周围的星球。他想要我们的后代占据许多地方,越多越好。他说,他不知道人类的后代将会变成什么样的生物。”

“我会倒下,”韦斯顿说,“但是只要我活着,手里拿着这样的钥匙,我就不允许关闭通往我们人类未来的大门。那个未来的前景,超出了我们目前的范围,任何想象力都难以企及。对我来说,知道有‘来世’就足够了。”

“他说的是,”兰塞姆翻译道,“他不会停止做所有这些,除非您杀掉他。他还说,他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后代会发生什么,但他非常喜欢能够发生。”

韦斯顿讲完了,本能地看看周围,想找一张椅子坐下。在地球上,他通常都在掌声响起时落坐。他发现没有椅子——他不是像狄凡那种可以席地而坐的人——便抱起双臂,端着架子,高傲地望着周围。

“我已经听清楚了你的意思,”奥亚撒说,“虽然你的大脑比较差劲,但你的意志却不像我想的那样‘歪’。你做这些事情并不是为了你自己。”

“对,”韦斯顿自豪地用马拉坎德拉语说,“我死,人类活。”

“你还知道,这些生物在移居到别的星球之前,会变得跟你很不相同。”

“是的,是的。变得全新。目前谁都不知道。奇特!大!”

“那么,你所爱的并不是身体的形状?”

“对,我不在乎身体是什么形状。”

“那么,我们不妨认为你在乎的是思想。但是那也不可能,如果是那样,你不管在哪里遇到贺瑙都会爱他们。”

“不关心贺瑙,只关心人。”

“可是,你关心的不是人的思想——人的思想也是所有其他贺瑙的思想,它们全是马莱蒂一手创作——也不是人的身体——身体是会变的,如果这两样你都不关心,那你所说的‘人’意味着什么呢?”

这番话必须翻译给韦斯顿。他听明白后,回答道:

“我关心人——关心我们的人种——关心人的后裔——”他不得不向兰塞姆请教“人种”和“后裔”这两个词。

“奇怪!”奥亚撒说。“你并不爱你们族类的任何一员——你任凭我杀死兰塞姆。你不爱你们族类的思想,也不爱他们的身体。只要是你们族类孕育诞生的生命就会让你喜欢。粗人,在我看来,你真正爱的不是某种完整的生物,只是种子本身,因为剩下的只有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