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探诡宅(第2/4页)

我来不及抒发自己的小感慨,就在下一秒,脚边哐当一声响,我好像踢倒了什么。弯下身子将其捞起,那是一只乐嘟牌矿泉水瓶,里面的水已经喝完了,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能随手将喝过的水瓶留在这里的除了英凯还会有谁?我自然而然视之为他留下的“纪念物”,意欲带走。可就在拉开手袋的瞬间,突然怔住——

我的目光落向床铺,有些难以置信。白布已然被掀去,没有枕头,没有被褥,却有一处浅浅的凹陷,在月光的照映下异常分明。

我知道,那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我欲提脚上前查看,突然,大门处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我迅速将水瓶塞进包里,接着蜷起身子缩在墙角。

侧耳听,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我用力竖起耳朵,集中精力,让目光聚焦于大门处。没费什么功夫,门被推开。他的力量很小,尽量使自己的动作安静且隐秘。

他没做任何停留,径直冲这边走来,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客厅,接着伸手去推左侧的房门。

那是间书房,他曾今的乐土。

就在这时候,我的背部由于受到强力挤压,包里的矿泉水瓶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音很小,却还是被他察觉到了。他突然转过了身,朝这边走过来,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警惕。

而就在他踏入房间的前一秒,我跃身跳了出来——

“冷英凯!”

他的肩膀剧烈一颤,与此同时猛地顿住脚步。

我上前,他退后;我再上前,他再退后。他戴着棒球帽,厚厚的领巾遮住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

“英凯,别躲了。我知道是你!”

然后,我猛地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朝他脸上照了过去。他转身,拔足欲逃,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身后不远的墙壁。

兴许是被逼入进退维谷之境,也或许是懒得再伪装下去。他转过身,开始主动揭示自己的身份——

他脱去帽子,解下厚厚的领巾,而就在他伸手摘下口罩的瞬间,我的大脑“轰得”一下燃烧了起来。就好比洪水以滔天之势灌入原本干涸的莽原,我感到呼吸局促,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那是一种巨大而叵测的喜悦,凭空而降,真假难辨。我站在据他两米之外仔细打量,那是他的眉眼,他的嘴唇,他的鼻梁,他眼角的黑痣,那是实实在在的,他的面孔。

阔别五年,行踪泯灭,而在这个稀松平常的深夜,我的冷英凯再一次降临在了我的生命里。

一时之间,整个儿世界都停止了运作。耳畔的声响如退潮般统统消失,唯有他的呼吸,粗重的,久违的呼吸,冥冥之中,像是在低吟着我的名字——“屿安......郑屿安......”

我关掉手机,彼此置身于层层叠得的黑暗之中,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凝滞的空气将我们分隔开,咫尺之间,却像是隔着一整个儿宇宙。

他就那样静默地看着我,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嘘寒问暖的问候。他不说话,面色冷淡而黯然。

我想要冲上前,他却挪挪脚,见势避开。

我全身从上至下的脉搏都因激动而扑腾扑腾地跳跃着,可他的迟缓与冷漠却令我倍感心碎。

久久僵持,终于,他率先败下阵来。一声叹息,接着卸掉所有防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追问他这几年的行踪,他简言快语地说自己远离了这座城市,一直在国外跟父亲一起生活。我问追究这一切的根源,他却固执地低垂眼帘,执意不肯说。

关于他的父亲,我多少是了解一些的。英凯上小学时父母离异,父亲下海经商,后来去了国外,而他跟母亲留在了厦海。后来母亲改嫁,英凯不喜欢继父,成年之后更是与他们联系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