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21页)

“哦哦哦,”吉赛尔赫想起来了,“那辆四匹斑点马拉的马车!就是那个女人?”

“没错。正如我所说,她正在受苦。她会在晚上尖叫着惊醒,因为想起了凯雷大人……但她印象最深的还是法尔嘉小姐。她母亲留下的遗物——那枚胸针——被法尔嘉小姐粗鲁地抢走了。法尔嘉小姐还说了不少话,让她永生难忘。”

“放他妈的狗屁!”坐在桌上的希瑞大喊。她终于找到了宣泄痛楚的机会。“我们已经够尊敬那个男爵的女儿了,还平平安安放了她!有人当时就该狠狠操她一顿!”

“是啊是啊,”希瑞感觉霍斯珀恩的目光落到自己赤裸的大腿上,“没人‘狠狠操她一顿’,真是对男爵千金莫大的侮辱。难怪卡萨德伊会怒不可遏,叫家族卫队全副武装,还开出了大笔的赏金。他当众发誓要把你们所有人的头挂在城墙上。他还赌咒说,为了他女儿被抢走的胸针,他要剥了法尔嘉小姐的皮。活剥。”

希瑞咒骂一声,其他耗子一边起哄一边大笑。伊思克菈打了个喷嚏,鼻涕甩了一地——这是被麻药粉刺激到黏膜的结果。

“永远都有人追杀我们!”她拿起一块布,擦了擦鼻子、嘴巴、下巴和桌子,“总督、男爵,还有瓦恩哈根家族!他们追捕我们,可他们追不上!我们是耗子帮!我们在维尔达河来回折返了三次,现在那群蠢货正发疯地追逐我们留下的痕迹呢。等他们发现那是条假线索,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我倒希望他们回头呢!”放哨回来的埃瑟说道。没人接替他到外头望风,看起来也没人打算去。“那样就能在他们背后偷袭了!”

“没错!”坐在桌上的希瑞喊道。她已经忘记那晚在维尔达河畔的小村里被人追赶时,自己是多么害怕了。

“够了。”吉赛尔赫一巴掌拍到桌上,结束了嘈杂的吵闹,“说吧,霍斯珀恩。我看得出来,你有事情想告诉我们,而且是比总督、比瓦恩哈根家族、比卡萨德伊男爵和他的神经病女儿更重要的事。”

“邦纳特在找你们。”

沉默笼罩了整间屋子——长得出奇的沉默。就连阿玛维拉大师也停了下来,屏气聆听。

“邦纳特。”吉赛尔赫缓缓重复道,“那个灰毛老杂种。这回果然惹上硬茬子了。”

“肯定是个有钱人。”米希尔赞同道,“雇得起邦纳特的人可不多。”

希瑞正想问邦纳特是谁。但没等她开口,瑞夫和埃瑟便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家伙是个赏金猎人。”吉赛尔赫脸色阴沉地解释道,“早先当过士兵,后来转行做了行商,最后干脆为了赏金到处杀人。这狗杂种厉害得很,世间少有。”

“是啊。”凯雷漫不经心地接道,“要是把邦纳特杀过的人都埋进同一块墓地,那墓地至少得有半亩。”

米希尔把一小撮白色粉末洒到虎口上,凑近鼻子,猛地一吸。

“邦纳特捣毁了大洛萨的匪帮。”她说,“捅死了洛萨和他兄弟,外号‘毒蘑菇’那个。”

“更准确地说,是在他们背后各捅一刀。”凯雷应和道。

“他还杀了瓦尔迪兹。”吉赛尔赫补充道,“瓦尔迪兹一死,他的同伙就如鸟兽散。他们曾是最强悍的匪帮之一,不管发生什么,从没见他们怕过。都是群好汉啊。我甚至考虑过加入他们,当时咱们还不认识呢。”

“的确,”霍斯珀恩说,“瓦尔迪兹的帮派也算空前绝后了。大伙儿至今仍在传唱他们血战萨尔达、逃出瓦恩哈根家族包围的事迹。没错,他们那伙人很有勇气,不乏热情,兼具骑士精神,就像一群胆大包天的绅士!能跟他们媲美的人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