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两难(第2/9页)

“我需要跟国王说话,现在。”

“他不在这里。”威仪指出,转身准备走开。

我拉住他的手臂,把他转回来,“你可以对他技传。”

他气愤地甩开我的手,再度环顾四周:“绝对不行。而且就算我能这么做,我也不愿意。你以为每个会精技的人都可以去打扰国王吗?”

“我已经对你出示了那个别针,我保证他不会认为你是在打扰他的。”

“不行。”

“那就找惟真。”

“我不能对惟真技传,除非他先对我技传。私生子,你不会懂的,你受过训却失败了,你对精技真的是一点概念也没有。这不是在山谷对面向朋友打招呼,这是很严肃的事,只能用于严肃的目的。”他再度转身要离开。

“转回来,威仪,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我尽力把每一分每一毫的恐吓之意灌注在我的声音里。这是个空洞的威胁,我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他后悔,除了去向国王打小报告,“要是黠谋知道你忽视他的标志,他不会高兴的。”

威仪慢慢转回来,对我怒目而视:“唔,那么我就做,但你必须保证承担所有责任。”

“我会的。那么你现在就到我房里来替我技传吧?”

“没有别的地方可用了吗?”

“你房间?”我建议。

“不,那更糟。别误会我的意思,私生子,但我不希望别人觉得我跟你有牵连。”

“你也别误会我的意思,公子哥儿,我对你也有同感。”

最后我们来到珂翠肯的药草园里一处安静的角落,威仪坐在一张石头长凳上闭起眼睛。“我要对黠谋技传什么讯息?”

我思索着。这个讯息必须像个谜语,这样威仪才不会知道我真正面临的问题:“告诉他说,卢睿史王子的健康情况好极了,我们全都能预见到他长命百岁。帝尊还是想把礼物给他,但我认为不合适。”

威仪睁开眼睛:“精技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你告诉他就是了。”

于是威仪坐在那里,呼吸好几口气,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他叫你听帝尊的。”

“就这样?”

“他正在忙,而且非常不高兴。别再来烦我了,你恐怕已经害我在国王陛下面前出了丑。”

我大可以回敬他十几种不同的犀利答案,但我让他走开,心里纳闷他到底有没有向黠谋国王技传。我坐在石凳上想,我这么做一无所获,只浪费了很多时间。我感到一阵诱惑,于是想自己尝试技传。我闭上眼,吸气,专注凝神,开启我自己的头脑。黠谋,国王陛下。

然而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回答。我怀疑我根本没有技传出去。于是我站起身走回宫里。

这一天中午,珂翠肯独自登上那座台子。她今天说的话也很简单,就像她前一天宣布她已经与六大公国的人民缔结联系了一样。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他们的牺牲献祭了,要服从他们的命令去做一切为国为民的事。然后她感谢她自己的人民,因为他们就像她的血中之血,她感谢他们养育她、善待她,并提醒他们说,她如今改换效忠的对象不是因为她不爱他们,而是因为希望能让两个民族都能因此获利。她走下台阶时又是一片静默。明天,她就将以女人对男人的身份,向惟真立誓效忠。据我的了解,明天帝尊和威仪会代替惟真站在她身旁,威仪会用技传的方式让惟真看见他的新娘对他立誓。

这一天我度日如年。姜萁带我去看蓝色喷泉,我尽力表现出感兴趣又愉快的样子。我们回到宫殿后,又继续欣赏更多吟游歌者的表演,继续享用庆祝的盛宴,晚上则是山区人民制作的艺术品展览,还有杂耍艺人和空中飞人的表演,有狗儿表演杂技,还有身手矫捷、四肢强健的剑手进行表演赛。到处都可以看见很多人正开怀地吸用一种蓝色的熏烟,一边四处走动交谈、一边把自己的小香炉在面前摇晃着。我明白熏烟对他们来说就像我们的卡芮丝籽蛋糕一样,是特殊假日里能短暂放纵一下的享受,但我避开那些壶中燃烧冒出的缕缕熏烟。我必须保持头脑清醒。切德给了我一种能醒酒的药水,但熏烟的解药我闻所未闻,而且我还不习惯熏烟。于是我找到一个比较清净的角落,站在那里假装全神贯注地欣赏一名吟游歌者的歌声,但其实我是在帝尊背后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