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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齿刺入男人的头颅和喉咙,无法控制的咆哮喷薄而出。他用尽全力压住身下的猎物,感觉到这具躯体的骨头寸寸碎裂。垂死的男人吐出一串哀号。

在声音的刺激下,鲁本伸出舌头,舔舐着男人脸上的鲜血。凶手,卑劣的凶手。

他咬住男人的肩膀,连衣服带血肉一起撕开。肉的味道如此丰美,混杂着邪恶、残暴与腐败的恶臭,令他无法抗拒。他想撕开这个男人的身体,吞噬他赤裸的血肉。这是他长久以来的渴望,为何不放纵自己,大快朵颐?

但是,还有一个人去哪儿了?他不能放过那个暴徒。

绝对不可能。那家伙无处可逃。他已经瘫倒在墙角,浑身颤抖,双手无助地伸向前方,嘴边流下一道水痕,或者是呕吐物?他已经吓得失禁了,尿水在周围的地板上流成一摊。

眼前丑陋的一幕激怒了鲁本。是你杀死了那些孩子,那些无辜的人。房间里充满了你们的腐臭。现在又多了怯懦的恶臭。鲁本扑向那个人,双爪撕开猎物的胸膛,骨头应声而断,他恶狠狠地盯着男人苍白颤抖的脸庞,直到那双眼睛失去光彩。喔,你死得太快了,你这个胆小的畜生。

男人的尸体摔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鲁本意犹未尽地咆哮着,抓起尸体从房间侧面的窗户扔出去,玻璃窗碎了,尸体消失在暗夜的雨幕中。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攫住了鲁本。他们都死了。鲁本放声悲号,粗粝的呜咽声隆隆碾过他的胸口。一切来得太快,鲁本猛地转头,高声号叫。

爪子涨得发疼,他不断握拳又松开,一阵又一阵号叫。他想用牙齿撕碎房子里的每一扇门,想要撕咬能找到的任何东西,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渴求。

唾液从他嘴角滴落,他满怀怒气地擦掉涎水。爪子上的鲜血已经一块块凝结成痂。还有孩子们呢,你忘了那些孩子吗?你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吗?

他蹒跚着回头走向大门,随手将两边墙上的镜子和画框打得粉碎。他想毁掉所有家具,但必须先找到那些孩子。

警报系统控制板吸引了他的视线,和门多西诺大宅的那套一样。他按下蓝色的医疗呼救键和红色的火警键。

尖锐的警报声立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他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突如其来的疼痛钻心刺骨,鲁本感觉头皮像要炸开。警报声震耳欲聋,没时间去找开关了。

动作必须快,这声音快把他逼疯了。

他几乎在瞬息间就奔到了谷仓前面,一把扯掉门上的锁,砸碎紧闭的大门。

借着楼房那边明亮的灯光,他看见那辆校车停在谷仓里,周围锁着链子,车外缠着一圈圈胶带,孩子们就在里面,饱受折磨。

车里一片混乱,哭号和尖叫几乎完全淹没在凄厉的警报声中。他能闻到他们的恐惧与绝望。他们以为自己快死了。再过几秒,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得救了,自由了。

胶带在利爪下如棉纸般脆弱。他一拳打碎车门上的玻璃,然后把门从车上拽了下来。

一股恶臭钻进他的鼻孔,那是粪便、呕吐物、尿液和汗液夹杂的味道。太残忍了。他想放声嚎叫。

他后退几步。刺耳的警报声让他心神不宁,烦躁无措,但活儿已经快要干完了。

他冲出谷仓,回到雨中,脚下的泥土湿润而柔软,他迫切地想找到路虎里那个男孩的尸体,把他放回应该在的地方,但是警报声越来越难以忍受。警方会到处寻找这具尸体,他们会找到的。但他不应该就这样离开。这样不对,他的任务完成得并不完美。

从眼角的余光里,他瞥见大大小小的身影从校车上爬了下来。

他们正朝他走来。他们一定看见他了,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来自楼房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身影,他的爪子和皮毛上浸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