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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们家的人很郑重地将王国甫送出大门,目送着他向胡同口走去,瑟瑟秋风掀起他的夹袍,吹乱了他的白发……

老张无声地哭了。

2000年我到安徽出差,在泾县城郊一个叫水西山的地方,见到了当地政府为“皖南事变”牺牲的烈士修建的纪念碑。我在碑前久久伫立,想念着那个从没有谋过面的王利民,立了碑,他的魂灵应该得到了安慰。我虽然没有过继给王家,后来却是给那两个孤苦的老人摔了盆、戴了孝,充当了孝子的角色的。

在碑前停留的那一刻,我的心灵似乎和冥冥中的某一点得到了沟通。

将犯错的孩子赶出家门成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的避讳,我甚至在教育孩子的几十年中从没有说过“滚”字。我的哥哥们也从未有过将儿子们脱光衣裳赶出家门的举止。但是现在的孩子们发生了变异,我的孩子从上小学到高中,竟然离家出走七次,他走得理直气壮,走得毫不负责任,有一回让我不得不动用了公安局。

王利民,这些你能想到吗?

被赶出家门的五哥哥,你能想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