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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所以我们今天知道,这个娜塔莉事实上就是您的妹妹阿历克斯。”

“您今天是知道了,但我,在那个时候,谁会知道……”

看见路易不说话,瓦瑟尔觉得有必要再说几句:“您知道,帕斯卡尔,这是个不太复杂的男孩。那些姑娘,他从来没怎么得手过。我甚至怀疑他是在吹牛。他一直在说,他的娜塔莉,但他从来不把她介绍给任何人。事实上,这就更让我们觉得好笑。我,不管怎么说,我没怎么当真。”

“但还是您给您的朋友帕斯卡尔介绍的阿历克斯吧。”

“不。还有,首先,他不是我朋友!”

“啊是吗,那是什么?”

“听着,我不想说谎。帕斯卡尔就是个弱智,他的智商大概和海胆差不多。所以,这就是个初中同学,童年的小伙伴,如果您一定要这样说的话,我总是到哪里都遇到他,但也就只是这样而已。这不是‘朋友’。”

说着他开始大笑,为了强调这个假设多么荒谬。

“您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时不时地,我经常和他在咖啡店遇到,会和他打个招呼。我也认识那里不少人。我出生在克里希,他也出生在克里希,我们也一起念的小学。”

“在克里希。”

“是的。我们就像人家说的克里希的小伙伴。您知道吗?”

“很好!非常好。”

路易又埋头到他的档案里,忙碌而谨慎。

“帕斯卡尔和阿历克斯也是‘克里希的小伙伴’?”

“不,他们不是‘克里希的小伙伴’!您能不提克里希了吗!我已经开始厌烦了!如果您……”

“冷静一下。”

说话的是卡米尔。他没有提高嗓音。就像个被人安排坐在办公室角落画画来让他有点儿事做的小男孩,他们把他给忘了。

“我们问您问题,”他说,“您回答问题。”

托马斯转向他,但卡米尔没有抬头,他继续画着,只是加了一句:“这里,就是这样的。”

他终于抬起眼睛,手臂举直把他的素描拿远了仔细审视,身子轻轻倾斜,目光越过纸页,指向托马斯,他说:“如果您继续这样,我会给你一个违抗公共权力代理人的罪名。”

卡米尔终于把素描放在了桌上,就在他重新俯身埋头之前,他加了一句:“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表达清楚。”

路易等了一秒。

瓦瑟尔被逮了个措手不及。他一会儿看看卡米尔,一会儿看看路易,嘴巴微微张开。气氛让人想起夏天,日头将尽的时候,暴风雨突然袭来,没有人预感到它的到来。于是突然之间大家意识到自己出门时完全没有做任何准备,天空已经黑压压一片,而回家的路还长得很。可以说瓦瑟尔只能拎一拎衣领。

“所以呢?”路易问道。

“所以,什么?”瓦瑟尔回答,一脸迷茫。

“阿历克斯和帕斯卡尔·特拉里厄,他们也是‘克里希的小伙伴’吗?”

路易讲话的时候喜欢把连音全都发出来,即便是在最紧张的情形下。比如现在,他就清晰地发出:“他们儿。”卡米尔沉浸在他的素描里,摇头晃脑,一脸欣赏,这家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不,阿历克斯没怎么在克里希生活过,”瓦瑟尔说,“我们搬家了,她当时,我不记得了,才四五岁的样子。”

“那她是怎么认识帕斯卡尔·特拉里厄的?”

“我不知道。”

沉默。

“所以,你的妹妹和你的‘小伙伴’帕斯卡尔·特拉里厄相遇完全是出于伟大的偶然……”

“不得不这么说。”

“然后她称自己为娜塔莉。她在马恩河畔尚皮尼用十字镐把他杀死。然而这一切和您完全没有关系。”

“您到底想怎么样?是阿历克斯杀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