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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汉的房间。离婚的人的房间。他冲进房间。阿历克斯脱下她的外衣,放在沙发上,又回过头来,看着他。床没有铺,其实什么都没有整理,他三下五除二地清理着。当他看到她还站在门口,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了声抱歉,加快了速度,他急着快点清理完毕,阿历克斯看着他竭尽全力。一个毫无亮点的房间,一个没有女人的男人的房间。一台旧电脑、一堆散乱的衣服、一个老旧的公文包、一个陈旧的足球奖杯放在书架上,一个画框里装着一张工业复制品的水彩画,就像宾馆房间里会放的那种,还有满溢的烟灰缸,他跪在床上,俯身向前,拍打着床单。阿历克斯靠近他,就在他身后,她用双手把足球奖杯高高举过他头顶,一下往他后脑勺砸去,第一下,大理石底座就至少进去了三厘米。沉闷的一声响,像是空气在震颤。这一击的力度使阿历克斯失去了平衡,她往旁边靠了一下,又来到床边,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重新举起手臂超过他头顶,瞄准好,使出全身力气,用奖杯再一次狠狠砸下去。底座的边缘砸碎了枕骨,菲利克斯四肢伸直趴在他的肚子上,急剧地抽搐……他死定了。可以省点力气了。

可能甚至他已经死了,是植物神经系统还在让他继续抽搐。

她靠近,好奇地俯下身子,抬起他的肩膀查看,啊不,他看上去只是失去了意识。他哼哼唧唧,还在呼吸。甚至他的眼皮还在跳动,这是生理反射。

他的头骨已经完全碎裂,所以临床上来讲,他已经半死。可以说,快死了。

所以还没死透。

还有别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就他脑袋上那几下看来,离死得透透的也不远了。

她把他翻转过来,他很重,完全没有抵抗。他戴着领结,束着皮带,足以把他的手腕脚腕捆绑起来,几分钟的事情。

阿历克斯走向厨房,她抓起放在走廊上的包,回到房间,她拿出了她的小瓶子,跨坐到他的胸口,用烛台强行打开他的下巴时打碎了他几颗牙齿,她把一把叉子折成两截,塞进他嘴里,用来撑开他的嘴,她后退了一点儿,把瓶颈塞进他喉咙深处,一声不吭地往他喉咙里倒了半升的浓硫酸。

这个菲利克斯,当然,被弄醒了。

但没醒太久。

她可以肯定,这些居民楼是那种非常嘈杂的。的确,夜里是很安静,整个城市环绕着它,很美,像这样,十二楼的风景。她试图寻找一些地标,但在这样的夜色里,她找不到。她也没看到附近有任何高架,他们当时应该走的是高速公路,如果是的话,那么巴黎应该在另一边。阿历克斯的方向感……

这间公寓,卫生一团糟,但是菲利克斯很小心他的手提电脑,电脑被装在一个漂亮整洁的皮包里,里面还有些放文件、放钢笔、放电源线的小袋子。阿历克斯打开屏幕,开机,上网,好奇地看了一眼历史记录:黄色网站,在线游戏。她回头看看房间:“这个菲利克斯,真是个大淫虫……”然后,她输入了她的名字。什么都没有,警方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微笑。她准备关电脑,关机之前,她又重新输入:警方——民意调查——谋杀案,略过前面几个结果,然后终于找到了。他们正在寻找一个女人,涉嫌几起凶杀案,寻找目击者,阿历克斯被标志为“危险”。从身边房间里菲利克斯的状态看来,这个评价不算过分。还有,说实话,她的嫌疑人肖像也可以说相当成功。他们应该是靠着特拉里厄拍的照片才画出来的。毫无疑问,他们肯定拿到了照片。一种空洞的眼神,一张将死之人的脸。换一个发型,换一个瞳孔颜色,就会完全换一个人。这就是她要做的。阿历克斯“啪”地合上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