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2页)

一辆轮椅送入了哈特威利庄园。如果她想看看玫瑰园或者溪流,我就推着她去。天气好的时候,她能倚着手杖慢慢地走走。天气不好的时候——这是常态,她只好待在床上。如果说维纳威夫妇曾想把她嫁出去,现在是不用再这么想了。看来她只是在等待那个诀别的时刻,然而,她顽强地跟疾病对抗,几周过去了,几个月过去了,几年过去了。她拒绝屈服于死亡,至少,她没有被病魔改变。

看着她跟疾病作斗争,我的心都要碎了。但不可思议的是,那是我能记起的最平静的时光。

有个变化我得说说,那就是罗宾的离去。格洛斯特郡某个著名家族让他去当园丁长。我承认看到罗宾离开哈特威利庄园时我感到震惊。不是因为我低估了他的能力,我从来没考虑过这种事会发生。他是这么谦虚、安静,我从没留意到他照料百子莲等花卉时的本领,也没有意识到哈特威利庄园因瓜果的丰盛而有名。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了新职务,我不会注意到这些。

“他有办法让生物活下来。”奥芮莉亚平静地说。我理解她的悲哀。植物在他的手指下绽放着生命,而她的生命却在渐渐地枯萎。

自从罗宾离开后,她的生活就再没有提起精神来。我们一起玩和笑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的时间是在散步——自然是在她体力够用时。我们走在过去走过的路上。我们唱歌和大声阅读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不过深入交谈和沉默地坐着的时间多了。她不再是活跃的跳动着的火苗,变成了深沉、安静、波光闪烁的水。

我呢,设法接受这样的日子,我别无所有,只有用信念和力量来鼓舞自己。这个知识让我收获颇多。我无法给它命名,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我们两个都知道这些日子很珍贵,因此尽我们所能去享受生活,尽最大能力让时光过得美妙。

我们一起度过了差不多三年幸福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