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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停下了脚步,还是老地方。他叼上香烟,点着了火,边吸烟边抬头望着对面的华屋。自从去了深川警局,只要有时间他就会这样,但丝毫没有进展。水原雅也究竟什么时候出现呢?他毫无头绪。

水原肯定另外制了一把枪,因此才需要子弹。无疑,他想要新海美冬的性命。

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华屋的出入口已经关闭。若在往常,这个时间还应该开着。大约三天前加藤就知道,今年除夕夜华屋要比平常早关门一个小时,原因就在于2000年问题。电脑的错误运行会以何种形式、何种程度出现,现在都无法预测,提早结束营业便是为防止问题出现。银行之类的地方今年也会提早结束工作。首相说最好提前准备好足够三天食用的食品,各个行业自然会提心吊胆。

加藤他们今天也提早下班了,但上司叮嘱他们作好随时上班的准备,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尽管是千禧年之前的除夕夜,外面却并不太热闹,人们肯定是担心2000年问题。听说只今年去海外旅行的人数减少了。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最安全,大街小巷都弥漫着这种氛围。

加藤推测,从今天起,两三天内水原应该不会活动,因为考虑到美冬会待在家里不出来。如果水原采取行动,最早应该是华屋开始上班的日子,问题是他会瞄准哪个时机。

关于水原的情况,加藤根本没向上司汇报。不论怎么想,他都觉得上司不会理睬自己。私造枪支的人想谋杀华屋的社长夫人,那人可能和社长夫人同谋杀害了名叫曾我孝道的人,而社长夫人可能假冒了新海美冬这个名字,实际上是另一个人……那些头脑顽固老化的上司,以及只想明哲保身、继续升官的人,绝不可能相信这些。不,他连是否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都不敢肯定。如果他们只是付之一笑,说仅仅是推理加空想,再责备他以前擅自行动,就倒霉了。

而且,加藤本就不打算把这些事交给别人。他决心亲自追查那个女人。

加藤想,确实有一个能抓住新海美冬把柄的机会,就是水原要杀她的那一瞬间。如果能当场逮捕水原,就连她也不可能彻底假装自己毫不知情。

加藤刚吸完烟,华屋大楼的侧面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大衣的女子。加藤见过她,就是下落不明的曾我孝道的妻子,叫恭子。

前几天听她说水原曾来过,此外加藤还获得了一个信息,那是此前她一直隐瞒的情况——曾我孝道查出新海美冬联系地址的经过。

听说曾我找到了美冬以前的住所,从邻居那里拿到一张贺年卡,上面写着暂时寄住的朋友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按那个电话号码打过去后,感觉电话被转了一下,然后就通了。曾我向接电话的人说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想寻找新海美冬的原因。

他当天就见到了那人,回家后还对恭子说:“太吃惊了。见面后才发现并非素不相识,竟然是美冬以前工作过的那家店的社长,而且还年轻了许多,容貌也变了。如果不问姓名,我根本就认不出来。”

恭子没说这件事,主要觉得和丈夫的失踪无关,而且美冬也嘱咐她不要说。

“美冬说那人以前曾特别关照过她,不想给她添麻烦,我就一直没有说。如今见警方也没有认真调查,就想还是说出来吧。”

听到这番话时,加藤顿时感到毛骨悚然。他觉出自己掌握了曾我被杀的真正原因。

对于冒牌的新海美冬来说,拿来旧照片的曾我确实是障碍,但也完全可以蒙混过去,比如说和小时候长相不一样了等等。问题是曾我早就认识这个冒牌的人,这对美冬来说才是最大的问题。

加藤走过人行横道。恭子正沿着中央大道向前走,看上去并不着急,只是时不时地低头看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