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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森的背上仿佛被扎了一下。H.M.开口时,他正转向门口,客气地示意彭芙蕾太太先走。吉特法莱尔觉得他那微笑的神情中似乎略带一丝嘲讽,但班森依然顺从地低下头。

“你就是班森,嘿?而你是彭芙蕾太太?嗯我想和你们谈谈,”H.M.略带歉意地说,“这件怪事中的一些情况。”

“爵士,您的意思是……?”

“一个女孩走进一间房子,”H.M.说,“然后像破灭的肥皂泡一样,在观众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班森几乎是在呐喊;“我也说不上什么来啊,爵士!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好吧,好吧,”H.M.安慰他,“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罢了。”他沉默了一会儿,“你肯定知道海伦·洛林小姐从埃及回到英国的消息吧?”

班森瞪大了双眼。

“当然了,爵士。事实上,我还去伦敦见过她。”

“喔?在饭店?”

“是的,在赛米拉密斯饭店。”

“那么,”H.M.用雪茄指着壁炉上的青铜神灯,“你也听说过那东西了?”

“爵士,这两年我一无所长.”班森笑道,“光顾着把报上提到考古队的那些新闻剪下来做成剪贴簿了。”

H.M.像触了电似的;“你有个剪贴簿?”

”有关这家人的?是啊,做了好多年了。”

“真是振奋人心呐,嘿,”H.M.频频颔首以示嘉许,“我也有个精美的剪贴簿,在楼下轿车里。”他斟酌了片刻,很不情愿地甩开这个话题,“算了,以后再说。”随即又突然问道,“本来你以为海伦小姐今天会在哪里?”

“天啊,不知道,爵士!我还以为小姐至少要再过一周才来呢。”

H.M.闭上双眼,旋又睁开。

“你呢,彭芙蕾太太?”

因为沉默了很久的缘故,彭芙蕾太太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这里所有的安排都是由班森先生负责的,我并不知道海伦小姐今天要来。”

“所以打了你个措手不及,对吗?”

“是的,爵士。”

“就像干坏事时被抓了个现行那样慌张?”

班森咳嗽了一下,“大致也可以这么说,爵士。”

“我没理解错的话,当看门人打电话进来说小姐已经开车上来的时候,你们都在餐具室内?嗯。然后你们直接从餐具室前往大厅?嗯。到大厅用了多长时问?”

“啊,两分钟,或者更多一点。”

“两分钟? ”H.M.厉声重复道,“或者更多?挺久的啊?仅仅是从房子的后面走到前面?”

“彭芙蕾太太和我交谈了一会儿,爵士,我们——有点心烦意乱。”

不知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想象,吉特感觉,彭芙蕾太太好像张了张嘴有话要说,而班森好像是非常凑巧地碰了碰她的手臂。

吉特没法确定。H.M.真的不怀疑班森和女管家在串谋些什么?班森会卷进什么阴谋里面,这念头也太离谱了,简直是个笑话。但下午那整个怪异、不自然的气氛又浮现在脑海中——常青树旁沙沙的雨声,划破天幕的闪电,凭空消失的海伦·洛林。

“我的意思是,”H.M.耐心地解释,“去大厅的途中,可有什么事情拖住了你们?任何事?”

吉特敢发誓,彭芙蕾太太差一点就要吐露些什么了。

“当时你和彭芙蕾太太一直在一起吗?”

“是的,爵士!”仆役长似是松了口气,又似紧张不已,一口气说道,“从接到看门人的通报开始一直到发现大厅地上的雨衣和青铜神灯为止,我们都没有离开彼此的视线。彭芙蕾太太可以证明这一点。”

“据法莱尔说,有个叫鲍尔斯的水管工听见海伦进来了。”

“是的,爵士。”

“他听到前门打开又关上一个女孩的声音说了些什么,他又听到了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停下了,喔,天哪!停下了。”H.M.脸上满是敬畏,“你们听到这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