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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驱车带着我来到一幢大公寓楼前,有些人已经聚集在那儿。我们停下车时,我感到了他们的紧张。雅各布走过来拍拍我,但将我留在卡车上。“好狗狗,爱丽。”他有些茫然。

我坐下来焦急地望着他。他朝那些人走过去。有几个人立刻开口说话。“午饭时,我们才发现她不见了,可我们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久。”

“玛丽琳是个老年痴呆症病人。”

“我不明白没人看护她怎么能离开。”

我坐在那儿,一只松鼠从树上爬下来,在草丛里忙忙碌碌找食吃。我盯着它,它鲁莽的行为令我愕然。这家伙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一个凶猛的食肉动物,离它只有十码远!

雅各布走到笼子边打开门。“跟上!”他命令道,我完全没有机会去抓那只松鼠。我冲它龇龇牙:工作的时间到了。他带着我朝那些人走过去,走到楼房前院的一个拐角处,拿出两件衬衫,闻起来有外婆的味道,只是一点点像而已。我将自己的鼻子埋进柔软的衣服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爱丽。去找!”

我立刻跑开了,从那群人身边跑过去。“她不会朝那个方向走。”有人说。

“让她工作。”雅各布回答说。

工作。我的脑海中还有那些衣服的味道,我抬起头,像自己接受训练时那样来来回回地走。这儿有很多人的气味,有狗狗的气味,汽车的气味,但我却找不到。我沮丧地回到雅各布身边。

他读懂了我的失望。“没关系,爱丽。去找。”他开始沿着街道走,我跑到前面,在院子里来回穿梭。我转了个弯儿放慢了速度——就在这儿,那个味道吸引着我,朝我扑过来……我集中注意力,朝前冲过去。在我身前40英尺的地方,有一片灌木丛,她的气味非常清晰。我转过身朝雅各布跑过去。他正跟几个警官赶过来。

“带我看,爱丽!”

我带他回到灌木林。他弯下腰,拿一根木棍儿戳了戳。

“什么?”有一个警官走到雅各布身后问。

“一张纸巾。好狗狗,爱丽,好狗狗!”他挠了挠我,轻声对我说,但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们怎么知道那是她的?它可能会是任何一个人丢的。”一个警官反驳道。

雅各布弯下腰,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好,爱丽,去找!”

现在,我能跟踪到她的气味了,很淡,但却可以追踪。朝前过了两个街区,然后右转,那味道越来越浓烈。在一个车道上,那个气味的方向突然九十度转弯,我跟着它穿过一扇打开的门。她就坐在一副秋千架上,慢慢地摇着,身上散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似乎很高兴看到我。

“你好,小狗狗。”她说。

我朝雅各布跑回去。从他的兴奋中,我能感觉得到在我跑到他身边之前,他已经知道我找到她了。不过,他还是等着我跑过去。“好,带我看!”他急切地说。

我带他回到那个坐在秋千架上的老太太身边。当他看到那个女人时,我感觉到雅各布松了口气。“你是玛丽琳吗?”他柔声问。

她仰起头。“你是华纳?”她回答说。

雅各布冲着肩膀上的对讲机说了几句话。很快,其他的警察赶了过来。雅各布将我带到一边。“好狗狗,爱丽!”他拿出一个橡皮圈扔到草坪上,我跳过去将它拿回来,放到他手边等着他跟我去抢。我们玩大概五分钟。我的尾巴在空中摆来摆去。

雅各布将我关在卡车后面的笼子时,我能感觉到他难以掩饰的骄傲。“好狗狗,爱丽。你真是一只好狗狗。”

我意识到,这种骄傲跟我曾从伊森身上体会到的那种毫无限制的喜爱之情非常相似。从中我也真正明白了自己作为爱丽的意义:不仅仅是找到人,而且要挽救他们。我能明显地感到房子前面那一群人的焦虑,我们回来时,他们的焦虑变成了宽慰。老太太正处于某种危险的境地,而找到她,我们就把她从危险中解救出来。那就是雅各布和我一起做的事情,那就是我们的工作,那就是他最关心的事情。这非常像我和伊森一起玩的游戏: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