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Isabella·(第2/5页)

从她决定要留在南非起,伊莎贝拉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不得不应付这种恶劣的环境,因此毫无怨言,只是每天都在祈祷自己的月事千万别在这种时候突然袭击。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土气候改变了的原因,自从上船后,她的月事就一直没有来过,安娜为这还担忧了许久,生怕她在这种紧要关头怀孕了。

“不知道夏绿蒂怎么样了。”就在他们收拾行李,等待着列车在科尔斯伯格停靠的时候,温斯顿突然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等我们到了科尔斯伯格的时候,可以试着与德阿尔联络一下,我相信她会没事的。”伊莎贝拉低声说道,听上去活脱脱就是个男人。由于不能离开火车寻找水源,因此干净的饮用水成了极其珍贵的资源,大家每天用来解渴的就是物资中的白兰地,这些酒都被打上了蓖麻油的标记,却躲不过士兵们敏锐的嗅觉。“在战时,偷取物资中的烈酒喝是很常见的事,”那些士兵们告诉她,“没人会在意这种事,只要别醉得连枪都拿不起来”。伊莎贝拉喝得很克制,既要防止自己醉倒,也要防止会让自己有便意,饶是如此,连着几天喝的都是粗制滥造的酒液,也让她的嗓子嘶哑不已,倒成了身份的完美掩盖。

温斯顿倚靠在车窗旁,低头瞥着缓缓从铁轨旁溜过的斑斑黄草,没有作答。这会要是莫莱尔先生与莫莱尔夫人的鬼魂在,伊莎贝拉思忖着,他们也会有与温斯顿同样的担忧吧。只不过,在她签署夏绿蒂的收养文件时,这对夫妇的鬼魂便在心满意足中——然而也有依依不舍——缓缓消散了。他们在临死前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确保自己孩子能有一个安全的保障,知道将会有人照顾她接下来的一生,而伊莎贝拉的收养文件则达到了这一点。

“看看我们现在的条件,温斯顿,”伊莎贝拉低声劝说着仍然有些闷闷不乐的温斯顿,“我们怎么可能把一个孩子带上这样的火车,让一屋子的男人大剌剌在她面前脱下裤子撒尿,肆无忌惮地讨论着女人的生殖器与他们在行军过程中的‘艳遇’?我们没有别的选择,霍尔丹少校已经向我们保证,一有机会就会把她送回英国,我们只能相信他会遵守他的诺言。”

“到站了!下车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于是这话题便被中断了。伊莎贝拉默默无言地背起了那巨大沉重的“背包”——与其说是背包,不如说是将许多物资打包捆在一块背在身上。她与温斯顿都不算是英**队的士兵,因此没穿着军装,倒是领到了除了军装以外的一切装备,包括侧背包,军靴,帽子,行军水壶,帐篷,毯子,指南针,小刀,铁饭盒,火柴,以及一盏简易的便携煤油灯,等等。刚从德阿尔出发的时候,他们要背着这些装备从军营前进到被征用的货运火车站去,只是3英里的路程,这具从未做过任何粗活的身体的肩膀就被勒破了皮,在汗水与重量的刺激下火辣辣的疼。这会伤口早就愈合了,但是伊莎贝拉知道血痕不多会就会出现,这疼痛会反复出现,直到原本娇嫩的白皙肌肤被磨得如同牛皮般坚韧有力为止。

温斯顿及安娜身上背着的行李比她还要重得多,温斯顿还带了一把步|枪,两把手|枪,以及补充的弹药。安娜则多背了公爵夫人的装备以及变装需要的物品。但他们适应得显然要比伊莎贝拉好得多,这会都走在了她的面前,神情轻松。康斯薇露则在伊莎贝拉身旁漂浮着,她身上传来的清凉寒气能让伊莎贝拉少出些汗,不至于那么难受。从德阿尔到科尔斯伯格的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没怎么开口过;伊莎贝拉知道她多半还在为埃尔文布莱克的事难过,因此几乎从不主动打扰她。天知道,即便不为康斯薇露担忧,她心上的负担也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