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女 第十六节（第2/2页）

校长没办法，把胖大男生叫来，后者一看X光片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我叔叔奸笑：小子，厉害，多少人想把路小路的骨头打断，都没成，祝贺你做到了。胖大男生也争辩说，不是他打断的，他就轻轻碰了一下路小路。我叔叔就说：“哪，我有心脏病，你在街上打了我一下，我死了，这事儿你能走得了？”这下胖大男生和校长都说不出话来。我叔叔趁机问：“那个叫宝珠的女生呢？”校长说：“正在接受调查，要处分她。”我叔叔说：“谈条件吧，不处分，给她毕业，我侄子的医药费你给五千，事情就此撸平，两不相欠，怎么样？”校长说这事儿挺大的，可以放过宝珠，但是五千块的医药费不可能马上定下来。我叔叔说：“那就一万！”这时胖大男生喊了起来：“五千块我来出！”于是这事就撸平了。

临出门时，我叔叔又想起我交代的另一件事，说：“夜大八门课的补考，没法来考了，直接给毕业证吧。”校长忙不迭地答应了。回到医院里，我叔叔对我说：“你只要三千，我给你要到了五千，超额部分归我了，养好伤给我送过来。”

我在医院里做了手术，打好石膏，接待了各方来宾，包括胖大男生，抽了几根烟，彼此感叹了一下霉星高照。我顺便问了他一下私拉电线的事，胖大男生说，这事确实是琴琴指使他干的，当时他也很害怕，查到了肯定开除，但是因为我出了更大的事情，私拉电线反而没人管了。这么说起来，他还是要谢谢我，总之宝珠和琴琴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娶了她们都得小心点。我点头同意，胖子心宽，讹了他五千也不在乎，声称家里有的是钱，那就祝他幸福吧。

过后我就出院养着了。这段时间宝珠却失踪了，没有来过一次。我挺想念她的，有一天吊着手臂去了大学，在女生宿舍前面喊了一喇叭，出来一个女生，把一封信递给我，是宝珠写的。我用牙齿啃开信封，抖开信纸。

路小路：

你好。别以为我没来看过你，我去过医院，你在睡觉，我没叫醒你。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觉得很对不起你，以后不想来找你了，但是和你的感情很深，很可能还是会来找你。这段时间我没有课，回家一趟，我爸爸给我找了个实习单位，在南京，我去一阵子。如果南京不行，我还是会回到戴城来找工作。

总之，请不要挂念。祝你早日康复。

宝珠

PS.我没有挨处分，其实挨了处分也不要紧的。还是谢谢你。

负责递信的女生挺好奇的，问我：“宝珠怎么说？”我说：“她说不在学校，回家了。”女生说：“唉，宝珠那天从医院回来很沮丧哪。”我说：“沮丧什么呢？”女生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你的样子太惨了，反正你现在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了，你们的故事已经传为佳话。”

我把信塞到口袋里，心想，佳话你个鸡毛，不就是胡子大王找到男人吗？宝珠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是什么样子，还真不太好猜。

女生很神秘地说：“告诉你，宝珠临走前把她的胡子弄掉啦。”

“弄掉？怎么弄掉？”

“用了一种法国生产的脸部褪毛霜。”女生说，“现在的宝珠，完美，perfect。你要乖乖地等她回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