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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她轻轻说,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水花搅乱了她的思想,神思是朦胧而恍惚的。在一种半机械的情况下,她跨上了木头,迷迷糊糊地往前面走,有几只手接住了她,她落在石块上,又稳稳地站在岸上了。

“噢,湘怡,”可欣抓住她的手,摇撼着说,“你简直勇敢得超过我的想象!你走得那么稳,比我强多了,我心里怕得要命,只能用意志力克服恐惧,我一直认为意志力是可以克服一切的。你怎么能走得那样好?”

“我?”湘怡苦笑了笑,神思依然有些迷糊,“我自己也不知道!”“哎!糟糕!”嘉龄发出一声尖叫,“胡如苇摔下去了!”

随着嘉龄这声尖叫,是胡如苇的一声大喊,他大概是刚跨上木头就滑了下去,一只脚已经落入了水里,纪远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把他猛然一提,他又被拉了上去,用手撑住木头,他顺势坐在那条横木上,湿淋淋的脚挂在那儿淌着水。纪远望着他,透了口气:

“你在表演什么?别丢人了!三位小姐都走过去了,只有你出毛病,还不赶快站起来走过去呢!快一些!节省时间!”

胡如苇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过了那独木桥。嘉龄用手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胡如苇,她边笑边说:

“真精彩哦!糊涂鬼!纪远真不该拉你,变成了落汤鸡才好玩呢!亏你还想保护别人呢!”

胡如苇恨得咬牙瞪眼,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他点点头说:

“别得意,等你摔了跤,看我来拍手!”

“你以为我也像你一样没用呀!”嘉龄叫,笑得更加开心了。

大家都走了过来,三个山胞又背上了他们的背袋。纪远站在人群中间,重重地拍了两下手,说:

“注意了!现在开始,路不会很好走了,大家都小心一点,不出问题就没什么,真要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别乘兴而来,败兴而返。现在,三个山地人分开,一个走前面带路,一个在你们中间照顾你们,还有一个殿后保护。”

有个山地人拿了一根草绳,对嘉龄走了过去,用草绳比画着,嘴里咿咿啊啊的,嘉龄一迭连地退后,一面大叫大嚷:

“纪远!你看这山地人要来绑我!”

纪远走过来,笑了。

“他要你把这绳子绑在鞋子上,这样可以增加摩擦力,爬山的时候不至于滑倒,山路如果潮湿的话,会很滑的。我看你们三位小姐,每人都绑一绑吧!”

三位女性都把脚上绑了绳子,山地人又用刀子分别削了三根木棍递给她们。湘怡低声地说:

“我现在觉得这些山地人不那么可怕了,好像比平地人还懂礼貌些!”

纪远又微笑了。

收拾停当,大家走成了一排,开始上路,纪远和一个山地人走到前面,后面的人紧跟而上。纪远大声地用山地话喊:

“朗尼路加!”

“路加路加!”山地人热烈地应着。

“你在说什么?”杜嘉文问。

“朗尼是朋友,路加是加油!”纪远解释地说,大踏步地向前跨去。路,确实比以前陡得多了,而且是沿着山的边缘向上走,一面是山壁,一面就是深谷。路宽不到两尺,而杂草丛生,大家才走几步,都已挥汗如雨。

“噢!太热了!”可欣叹着。

“把你手里的毛衣塞到我背袋里去,”纪远说,站定了让她把衣服放进去,同时看了她手里的红叶一眼,“那枝红叶可以丢掉,事实上,山上还多得很,随手都可以采到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放枪打这一枝下来?”可欣问。

“因为你那时渴望得到它——不惜任何代价地想得到它。”

“所以,我现在也不会把它丢掉,虽然遍山都有,但不会是我这一枝,对吗?”可欣微笑地说,黑黑的眸子深沉而慧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