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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谢谢你。”

杜嘉文看了看纪远。他惊奇于他的机智。那几个山地人却面面相觑,用猎枪打红叶,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打猎”。摇摇头,他们继续着行程。城里人,有的是无法解释的古怪行为!还是少管为妙。“嗨!”胡如苇惊讶地大喊,“你们看!那几个山地人在干什么?”

大家看过去,那三个山地人正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跨上了水面架着的树木,慢慢地走过去。到了对面的石块上,那石块都尖峭而滑不留足,他们却攀着石块,像猿猴一般从激流上跃过,也不知怎么就到了河的对面。纪远微笑着说: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们在过桥,我们也要这样走过去。”“什,什,什么?”胡如苇一急就会口吃,“这,这,这叫桥?”“不叫桥叫什么?”纪远说,“这是行程中的第一站,过了桥我们才算是进入情况,开始爬山。来!走吧!谁先过去?”

“喂,纪远,”杜嘉文说,“我们出钱给山地人,要他们给我们带‘路’的,他们怎么不找有路的地方走呢?这怎么可能过去?”

“路?”纪远笑了,“这就是‘路’呀!上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假若连这个桥都过不去,还想打什么猎?”

“天哪,”湘怡注视着那根浮架着的横木,和横木下涛涛滚滚的流水,战栗地说,“说实话,我不相信我能走过去,如果掉到水里,一定会被激流冲走。”

“好吧,我打头阵,”纪远说,“你看,山胞已经来接应你们了。”真的,三个山地人把背包卸了下来,放在地上,他们又走回头来接应后面的人。纪远走上石块,一只脚跨在横木上,伸手拉住身后的可欣,低声说:

“把胆量放大一点,你如果走不过去,她们两个更走不过去了!”可欣紧紧地扶住纪远的手,那只手强而有力,她感到微微一震,仿佛有无数生命的源泉正从他的手里注入自己的体内。他紧紧盯着她,眼睛里有着鼓励和坚定。她咬咬牙,踩上了横木,纪远的手扶着她,把她送上了木条,然后站着目送她走过去。她颤巍巍地移着步子,这不到两码的路程好像有几百哩一样漫长,好不容易,她碰到了对面山地人伸给她的手,同时,听到身后纪远轻松的声音:

“你看,没什么吧,看起来危险,走起来还不是和平地差不多!”她站到对面的岸上,双腿还不住地发着抖。回过头来,她看到嘉龄也被送上了横木,才走了两步,她就站在横木上哇哇大叫:

“不行了!我一步都不能走了!这木头好像在我脚底下跳舞!”

“走过去!”纪远在喊,“再走两步就行了!只要两步!”

嘉龄咬着嘴唇,摇摇晃晃地向前面冲过去,她显然是横了心,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走得惊险之至,简直像在横木上表演华尔兹,看得可欣心惊胆战,但她终于也走了过来。站到岸上之后,她瞪视着可欣,愣愣地说:

“我是怎么样过来的,可欣?”

“走过来的呀!”可欣说。

“真的吗?”她大大地高兴起来,昂着头,她说,“我告诉自己,我正表演走钢丝,有几千万个人看着呢,不能出丑,就走过来了!看样子真正走钢丝也不过如此呢!”

纪远握住了湘怡的手。

“轮到你了他说,带着个温暖而鼓励的笑,“眼睛望着木头,不要看水。”

但是,湘怡望着的却是水,那清澈而透明的水,可以一眼看到水底的石块。水流迅速地奔泻着,激起了无数的回旋和白色的泡沫。那么多小水泡,挣扎着,破灭着……她想起家里的洗衣盆,许许多多的肥皂泡,每个泡泡里都有她的梦……站在那儿,她看呆了。

“怎么?”纪远说,“真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