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第3/3页)

我已经远离了曾经让我备受伤害的地方,并且建立了稳定的亲密关系,遇到了一群接纳我并且爱着我的人,正是这样安全又稳定的新环境可以让我工作到比以前更深的层次。我的坚强和稳定的环境给了那些我不曾发现的部分机会,让她们带着她们的记忆出现。然而讽刺的是,这些回忆正是至今为止最让人痛苦的记忆。那些不信任任何人的部分已经根深蒂固了,并且没有打算让我发现她。我越坚强,我的意识就越知道我可以经得起这样的挑战了。

从那次圣诞节之后,我已经进步了很多,但我至今仍然在为习惯性的不信任挣扎。凯西总是在我察觉之前看到我的变化,我的表情会变得不同,我的声线会改变并且会用不同的措辞,这时她就会问我是否还好。有时我只需要提醒一下自己她是谁,但有些时候,这样的提醒没有用,我无法让怀疑退去。我会不停地反问自己,直到得到与事实并不相符的答案。尽管现在我、凯西和萨默医生都已经清楚我无法信任任何人的问题,有时我还是会陷入负面和怀疑的想法中去,但我可以让凯西和萨默医生知道我的信任危机又出现了。大多数时候,我可以控制它,如果它不期而至或者我无法压制它的时候,我和凯西就会吵架,凯西也无法看到那是我的保护壳,这让我们两个都很痛苦。但大多数时候,我的保护壳会自动消失,有时是通过沟通和妥协,或者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就会渐渐消散。我们经历了漫长又痛苦的一段时间。

我现在在亚特兰大,站在讲台上,看着数百人在周六这一天来到这里。在座的有男有女、年龄不一、肤色不一,还有一些专业人士,我很感动。他们为孩子们、老人、家庭贫困的人、残障人士和暴力犯罪受害者工作,他们的工作单位可能是学校、医院、政府机构或者是非营利性组织,他们来这里学习怎么把工作做得更好。

忽然间,我有点儿紧张,这里有许多不同的听众,我怎么才能用自己的经历帮助他们的工作呢?如果我让他们敞开心扉,我要给他们什么样的信息才能对他们有所裨益呢?我不确定,但我必须开始了。在我早年的人生中,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动产生分裂状态,但是现在,我虽然觉得紧张,却依然身处现实之中,然而每每有一种神奇又神圣的力量让我把工作完成得很好。

“谢谢你们今天的到来,我很感激这么多人会有这样的热情献出周末参与这次会议。作为一个在有家庭暴力和性虐待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人,我曾经用某种方法让自己存活下来,却在我年幼和刚成年的阶段一直软弱可欺。”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告诉他们我在虐待中如何存活下来的经历,我讲到了格拉谢拉夫人的拥抱和爱。我提醒人们,他们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行为,例如称赞、表达尊重以及有效的沟通让那些正在被虐待的孩子和大人的生活有所改变。我得到的反馈是他们觉得讲的东西很有意义。整整一天,在正式的工作坊或者非正式的环境中,比如走廊或者吃饭时间,甚至是在洗手间,我一直在与他们交流。我很感激他们带来的故事,更加感激他们正在为减轻他人的痛苦做奉献。

会议结束后,一个社工送我回到机场,通过安检后,我耐心地等待着我的飞机起飞。我依然用萨默医生教我的催眠方法,回家的路上,我都是睡着的。我走出机场,凯西正在等着我,我心里充满了幸福,我好想她。我向她招手,笑着坐上车,我们的狗狗格里芬(Griffin)在后座上,扭动着身体舔我的脸,轻轻哼哼着。我侧身吻了凯西,在她开车回家时,我在座位上完全放松自己。这就是我一直期望的:被爱着,也可以去好好爱别人。这是我一生的追寻,现在我已经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