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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幼的部分出来了,她们不知所措。成年的部分慢慢地、温柔地安慰着年幼的部分,建议道:你可以关上办公室的门。

但如果她来开门怎么办?

你可以告诉她,不要大喊大叫,你可以让她出去。

这些建议让年幼的部分觉得害怕,但是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办公室,泡了一壶咖啡,坐在桌子后面,拿出维罗妮卡给我的项目文件,我已经告诉补助金申请人,他们申请的补助金审批通过了。我一直关着门,却在等着简,我很害怕。但是我依然头脑清晰,我不确定能否做到,但是我还是决定反击她。门被打开时,我正拿起电话,我放下电话从椅子上坐起来。

简看上去很生气,对我晃着手里的纸,用很大的声音重申通过这个项目是违法的。这一次我要在感到模糊之前阻止她。我冲她走过去,站得离她很近,故意侵犯她的空间:“简,够了。不论什么原因,你也不应该对我大喊大叫,明白我的意思吗?”她很震惊,我之前从未这样做过,她降低了声音,还是在说我违法了。

我调整自己,用平和的低声说:“我已经厌倦了你的指控,在你有法律学文凭之前,你不能告诉我,法律允许什么不允许什么。”我指着墙上的文凭说:“等你有了这些,你可以来我办公室有礼貌地跟我表达你对法律的理解,在那之前,你不可以这样做。”简被震惊得无话可说。我继续道:“你如果关心我们确立的补助金项目,你可以跟我约个时间讨论你的观点,但是你不可以再闯进我办公室了,你不可以再跟我说法律,尤其是不可以再对我大喊大叫。现在,请离开!”

简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我看到她的表情如此熟悉,这让我想起自己许多时候的样子,我感到一阵难过。我改变了口吻问简她是否还好。

“没事,我还好。”

“你想要约个时间谈谈你的看法吗?”我温和地问。

她还在看着我却平静了一些:“是的,我很关心钱有没有用到该用的地方。”

“好的。”我看到内心里那个悲伤的自己,她也受到了伤害,她看上去就像我,她没有那么可怕,她只是有点儿害怕而已。我们约定了下午时间再谈,简离开时已经没有那么自信了。能照顾自己的感觉真好,我却还是为伤害了那个我曾经害怕的女人而感到难过。

我把这些告诉了萨默医生,他很高兴我可以阻止她,并且能看到她的伤痛,他帮我整理我可以用建立边界保护自己,这很有效:“不再处于分裂状态中,你也能够照顾自己了,你还可以怜悯那些受伤害的人。”我坐在萨默医生的办公室为想到简的样子哭了起来。

我继续关注我的分裂状态,并注意是什么导致了分裂状态,试着提前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有这种感觉,我会尽快制止它。几个月后,我处于清醒现实状态中的时间越来越久。在地铁里,如果有陌生人站得很近并且跟我搭讪,我就会走开。我用了好长时间,做了好多努力,有时候还是会回到分裂状态中,但我依旧努力清醒地生活。

大卫离开后,我要自己去住所附近的商店买东西,那家店东西虽然有点儿贵,但比较安静,也少有拥挤的时候,我很满意。几个月以来,我都在吃外卖或者在超市里买一些必要的东西。

一个周六的早上,我鼓起所有勇气开车去了附近最大的市场。我看到停车场上停了许多车,胸腔变得紧绷。我在停车场最里面找到了一个位置,坐在车里看着买东西的人来来往往,我努力平复呼吸。到处都是人,这么多人的地方,我们怎么能够保护自己?他们看上去都很刻薄的样子。“好吧。”我小声对自己说,“我听到你的话了。”又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他们会伤害我们的,我们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环境下保护自己。停车场感觉很混乱,我叹了口气,回到车里,驱车回家途中停在一个小市场边,我觉得自己很失败。